抓人是陳恪準備之中的,陳恪若不想抓人,完全可請出老朱的那道密旨的。
很快,此番隨同出來巡視海防的所有官兵紛紛登陸上岸。
列隊之后,便浩浩蕩蕩的趕往了高家。
自張士誠兵敗之后,街面之上已很少會這般出現兵丁了。
很快,一眾兵丁把高家宅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控制住高家所有的出行道路后,也并不去敲門,直接抱著關門,吭哧吭哧的撞了起來。
城門那門厚重的門栓都能撞斷,更別說區區私人住宅了。
沒多大一會兒的功夫,高家的大門便被撞開。
門打開,神機營與湯和的兵分兩隊沖進了高家。
高家在桐鄉甚至是嘉興都算是名門望族了,當初明軍在占領桐鄉之后,為了治安問題,根本是不敢動高家的。
如此聲勢浩大的闖進官兵,好像還是桐鄉被北元韃子的鐵騎攻破之時。
當初,高家當家人拒不投降,全族老少幾乎被斬殺殆盡。
好在,高家有個嫡系子弟出外游學未歸躲過了一劫。
就是這個嫡系子弟重新振興了家業,這才有了高家當前的繁榮。
北元韃子的江山不過百年,而在高家先祖被斬殺不久,便有自己通過科舉入仕為了官。
就在張士誠起兵占據桐鄉之時,還曾有子弟在朝中做官。
為此,高家還曾花重金向張士誠贖了罪,這才使高家躲過了一劫。
兵丁闖進高家,不管男女老少,也不管主子仆人,把所有人往院子集合。
集合到院子,管理起來也能容易些。
湯和的怒氣到現在都沒消,與兵丁一塊清點著高家的子弟。
高季同在兵丁闖進之后,也不去尋湯和,而是帶著些不忿,直接走至陳恪跟前,問道:“江寧侯,你這是何意,你尋不到騙我糧食的人,也不能以此此段來掩蓋官軍的無能吧?”
牙尖嘴利,到現在還在逞口舌之快。
其實,高季同這般問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陳恪被激怒,但凡稍微動些手,那他高家便就是徹徹底底的弱勢群體。
到時候,想要些支持那可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只要能得全縣百姓的支持,那他高家可就永遠屹立不倒。
朝廷總不能,屠了整個縣城的百姓吧?
得民心者的天下,凡是想要長治久安的政權,可沒有一個敢行此種倒行逆施之舉的。
高季同開口,陳恪卻也不生氣,笑嘻嘻地道:“誰說我沒找到你糧食,你去縣衙告狀的時候,我就告訴你說,我的人發現了有人在偷偷運送糧食,怎么?你當我與你鬧著玩不成?”
陳恪嬉皮笑臉的,高季同心中卻是一勁兒的砰砰直跳。
不等高季同說話,陳恪便道:“別說,我除了找到了你的糧食,還發現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陳恪拐彎抹角的就是不往下說。
伴隨著府中被官兵拘押之時的悲天蹌地,高季同臉上的緊張已是越發的明顯了。
高季同緊張,陳恪卻故意停頓許久才道:“據那押送那些糧食的土匪所言,他們是以冒充張士誠余黨的方式從你手里騙出糧食的?”
對于此點,高季同自是不敢承認的。
一旦承認,那可就坐實了勾連逆黨的罪名了。
陳恪他們在湖州對吳張李三家的處置,遠在桐鄉的高季同也是有所耳聞的。
“別聽他們胡說,他們屈打成招,什么話都敢招供。”高季同狡辯道。
高季同不是張士誠的鐵桿支持者嗎?有本事直接承認啊!
他不也還是偷偷摸摸,私下里才敢做嗎?
“你說錯了,還真就不是屈打成招,我對那些土匪不說動刑了,自被帶回來可還是好吃好喝伺候著呢。”陳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