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胡誠,陳恪并未以好酒好肉款待,直接倒了杯水,遞上道:“胡先生,喝水吧,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就待在海鹽了,擔心胡先生一人留在湖州會無聊,便帶先生一并在海鹽落腳了。”
胡誠雖被俘虜,但一直都是關在一間房間。
除了不能自由行動之外,吃喝拉撒不曾有半分苛待。
“在海鹽,我結識了個叫蘇恒的,此人倒挺有趣,有時間,胡先生倒是應該與之結識一下的。”
陳恪指名道姓點出蘇恒大名的同時,一直也在觀察著胡誠的微表情。
可惜,胡誠從始至終都不曾有任何細微的變化。
胡誠若認識蘇恒,故意裝作不認識,能把微表情控制的如此到位,可沒幾人能夠辦到。
與胡誠閑聊片刻,都沒能得到胡誠任何微表情的變化。
陳恪又擔心,蘇恒用了個假名。
最后,還真把蘇恒帶到了胡誠面前。
可惜,兩人仍舊是陌生人的相處模式。
該嘗試的都嘗試的差不多了,照這樣看來,胡誠和蘇恒的確是不認識的。
如此說明,盤踞在海外的張士誠余黨根本就不止一支。
也許有的根本就與張士誠沒什么關系,不過只是冠了個張士誠的名頭罷了。
與富戶豪族有所接觸的所謂張士誠余黨,目前也只尋到了這兒兩支,就按現在這種情況看來。
即便是那些與所謂張士誠余黨接觸過的豪族富戶,怕也并不了解海外張士誠那些余黨的情況。
想要把這些問題探查清楚,還得是靠陳恪自個兒來解決了。
之后,陳恪直接找了湯和。
老朱雖給了他便宜行事的特權,但湯和乃是此番巡視海防的正使。
有了問題,總歸是得先與湯和通個的氣。
見到湯和,陳恪就把當前所出現的問題域湯和說了一聲。
聽了陳恪的話,湯和帶著幾分笑意,道:“真巧,我這幾日巡視那些衛所,倒從那些衛所中打聽到了幾路所謂張士誠余黨的情況。”
那些衛所,備戰在海邊,做的什么事,操的什么心,對海外的情況自是要比那富戶豪族要強上一些的。
湯和出言,陳恪帶了幾分好奇,道:“說說。”
對這些情況,陳恪也是急于知曉的。
搞清楚了海外的那些情況,才可詳細制定出肅清反感來。
“聽說你抓了個叫蘇恒的?”湯和問道。
陳恪怎樣行事,也從未瞞著湯和的。
湯和開口,陳恪也不做否認,回答:“是抓了。”
陳恪回應,陳恪緊接著才又道:“那蘇恒是個宦官,曾在北元朝廷任職,在北元覆滅之前,他逃了出來,南下謀生,大概是看張士誠哪里看的日子好過,直接投奔到了張士誠那里,在張士誠那里,他不過就是個小人物,估計沒人能記得他,后來,張士誠大軍被我明軍所打敗,蘇恒不想再經常逃命,因而也不想再來回做選擇了,因而便逃亡了海上。
之后,他便以張士誠余黨的名頭與江南之地的那些富戶豪族接觸,甚至還揚言說,將來他定能反攻回來,把那些支持過張士誠的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當然,他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免得被欺負,也吸收逃亡出去的一些地痞流氓,在他手下,要不就是犯下官司,生活不下去的,要么就是那些想得便宜苦就能混飯吃的。”
湯和的一番解釋,可比高鴻幾句懷疑要實在的多。
半晌之后,陳恪一臉壞笑,驚呼道:“這么說來,高季同支援了半天,只支援了一個寂寞?”
高季同覺著張士誠昔日那些士子能成大事,費勁吧啦的勒緊褲腰帶支援。
沒想到,最后竟支持了些地痞流氓。
陳恪開口,湯和微微一笑,道:“你不也遣高鴻出去了?”
陳恪本以為高鴻能把那頭目騙出來,此事差不多就成了。
沒想到卻在一個宦官身上花了那么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