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許久,斥候來報,道:“金山下是有不少元軍,他們正殺羊大擺筵席呢,防備極為松懈,卑下一直打探到帥賬旁邊,他都不曾發現。”
納哈出是北元太尉,雖曾被大明俘虜過,但那也是響當當的好漢,也是有不少戰績的。
大明這邊這么大的動靜,他不做備戰也就罷了,殺羊大擺筵席也就罷了,防備怎會松懈到斥候靠近都不得而知。
藍玉的資歷尚且,雖說需要戰功來夯實自己,聽到此卻并冒進,心下起疑,又吩咐道:“再去打探。”
隨之,又吩咐在十里之外布置暗哨,以防被元軍反偷襲。
想要加深打探,那就需要多留意元軍的一舉一動。
因而,這次遣出斥候并沒那么快回來。
這些兵丁都是經歷過不少戰爭的,上面沒有命令,那他們等著便是。
不少人吃了些干糧后,一開始小睡了。
行軍打仗,就是要乘著一切空閑養足將神的。
一旦到戰事開啟,他們可就有可能幾天幾夜沒辦法睡覺了。
兵丁歇息,藍玉眼睛一直都盯在輿圖上。
元軍殺羊大擺筵席的原因不必搞明白,但若想行動,元軍的兵力部署便必須得搞明白。
納哈出在金山駐守良久,對這里的地形早就已經熟悉了。
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貿然進軍,只會葬送了一萬五千人的精銳先鋒。
沒隔幾個時辰,藍玉便會遣派一隊斥候出去。
但凡有斥候回來,藍玉都會把他們打探到的情報一一標準起來。
藍玉的細致,倒是讓一旁的李景隆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半晌之后,終于忍不住了。
上前走至藍玉身旁,喊道:“藍將軍,斥候已往來回那么多趟了,怎還不進攻?納哈出不是正宰羊慶祝嗎?何不趁這個時候,一舉進攻呢?”
敵人放松之時確實是進宮的絕佳時機。
可敵人到底是真的放松還是假的放松這可就優待商榷了。
藍玉也不是好脾氣之人,才不管李景隆的身份呢,也懶得與李景隆去解釋,沒好氣道:“我是此行的先鋒,何時出兵由我說了算,你沒資格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軍中只說職位,可不管身份。
李景隆他現在只是個指揮僉事,著實沒資格在藍玉面前指手畫腳的。
當著那么多兵丁的面,李景隆被藍玉罵了一頓,只覺沒臉。
當然是不會就此罷休的,硬氣吐出一句,道:“藍玉,你此乃怯戰,我定像陛下好生參你一本。”
還沒開戰呢,便有軍將不服,這讓藍玉還怎么帶兵。
瞅著李景隆囂張跋扈的氣焰,藍玉也不慣著他,上前一腳把他踹倒,道:“回去怎么參是你的事,在這里我是先鋒,我說了算,若不是看在曹國公的面上,僅憑你頂撞主將,我就可把你以動搖軍心一項斬了你。”
主將那是兵丁的信仰,因而要保證絕對的權威。
凡有頂撞主將者,那是能算上動搖軍心的。
李景隆連一場真正大戰都沒打過,哪有藍玉身上桀驁不馴的威武之氣。
被藍玉踢倒,又被呵斥,也不敢再多言,乖乖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