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從后背抱著站在立在窗前的男人,將頭緊緊貼在他的肩膀,合上的眼簾是掩藏從內而外流淌的憐愛。
“致晏不會有事的,就算耗盡我最后的靈力也絕不會讓他有事。”女孩輕聲呢語,寬慰著心上人卻獨自舔舐著自己的一身心傷。
男人轉過身將他溫柔的摟在懷里,對她的虧欠是這一生都無法償還的罪劫,他懂她也懂。只是雙向的奔赴并沒有誰對誰錯,錯的只是這個看似平和實則凌亂的世道。“謝謝你,”剩下的話他不是不想說,是怕說出來誰也舍不得放手,“你為我們兩兄弟,為我們一族付出太多了,康康,回家吧……送到這兒,到此為止。”
松開貼在一起的懷抱,不想更是不敢看那張滿是疑惑寫滿悲憤的臉,選擇無力的背過身。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你也清楚當我決定跟你在一起意味著什么,到此為止?那我的未來,我的幸福呢,這些全都靠你啊,你就甘心說出到此為止這幾個字?致浩,我明白你的苦衷,也理解你的煎熬,你可以對我發任何脾氣,但是……你不可以對我說這樣的話。”康康依舊輕言細語,每一個字卻猶如朱砂,句句點在她和項致浩的心頭。
愛雖長情,而現實卻一點一滴腐蝕著長情的存在,破擊鞭打,直到遍體鱗傷后兩敗俱傷,到最后,去和留早就不重要。這是項致浩最怕看到,也是希望她離開的原因,況且在他們彼此之間也并非一個情那么簡單,情只是牽絆,還有更多已知和未知的艱難等著他們相繼而闖。這些本該是他族中的磨難,將她牽扯進來,也是無奈之舉。某些苦楚當真是不能細糾。
“他們一直窮追不舍,我的能力……保護不了你跟致晏。”握緊的雙拳冒出來根根乍起的青筋,自己這點斤末說來是相當可笑,要不是有康康,早就成了別人刀俎上的魚肉。康康這一路為了維持項致晏的生理體質不受侵襲,靈力大肆消耗,為今的時日,跟羊入虎口再無區別,就像那人說的大勢已去,束手就擒,否則落得的下場將是最后血脈的毀滅。
康康挽著著他的胳膊,臉上露著甜蜜的笑容,她深知就算他趕自己走也是因為愛她,怕她受傷,對她而言,這些都是虛無。“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不在乎。”比死更可怕的都經歷過了,這點小挫折能算什么。
“傻丫頭。”兩個腦袋緊緊的靠在一起,看著遠處白茫茫的雪山,如同他們期待簡單純潔的未來。
突然響起的叩門打破了兩人相擁的安靜,同時變得警覺,項致浩指了指臥室,康康點點頭,立馬走進躺著項致晏的房間,緊張獲取著外面的動靜,做好隨時沖出去的打算。
項致浩打開門,站在他面前的是三張有過一面或是二面之緣的臉。
“這么冷的天,不請我們進去喝一杯,暖暖身子?”這話說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民宿的暖氣很足,就算站在門口也感覺不到一點嚴寒的侵襲,這不明顯是反客為主?
他們與眾不同的生息顯然不是普通人,在之前被擋著路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對方不動聲色的態度讓項致浩看不出是敵是友,既然情況非明,當下最好的打算是見機行事。“里面坐吧。”
目光迅速掃過過道,才放心的將門合上。給他們一人倒了杯酥油茶,小心觀察著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剛剛說話的那個男子年紀不大,略顯青澀的臉龐輪廓分明,帶著一股自然親和的附著力,有一種難以拒絕的善意。坐在他旁邊的恰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一雙大大圓圓的眼睛東瞅瞅西看看,似乎對什么都是好奇的,干凈的面容是一塵不染,又好似一朵明艷的玫瑰。而一直垂著眼簾淺抿油茶的女人,想也不用想,是他們三人的金字塔,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跟優雅沾不上邊,卻是少有的從容,就像是天塌下來,世界末日都可以做到處事不驚。看著寡淡不茍言笑的素顏,越是細琢就會越往里沉淪,恍然大悟之后才知失了片刻神志。
“我姐是不是很好看。”本來已經回過神的項致浩被突然沖過來的一張臉嚇得不輕。緊接著咯咯咯清脆的笑聲穿透在房里,果然,這是個古靈精怪叫人摸不著頭腦的女孩,計較著怎么跟他們接觸才算得當。
“失禮了。不知道幾位找我是有什么事嗎?”語氣平和中略帶些生硬,對方真正來意是什么先且不知,要說有很熱情的態度那肯定說不過去,此刻的對待方式已經算是比較妥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