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嗚掂量著盒子,跟以往的匿名贈品很不一樣,又有些心虛的不敢打開。“不是吃的。”他堅定自己的直覺,而且是不好的直覺。“我們回去再打開,這里怕是不方便。”
他一邊提一邊否定,白追塵感覺到他話里的異常,正準備說好,就被婉嗚一手搶了過去,兩只手已經急不可耐的打開了包裝。
“這是什么?”盒子里裝著一件衣服,白追塵見了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本想快速封住盒子,凌亂之下卻將它不小心打翻,濃重的黑煙瞬間將三個人團團圍住,就連眼力卓絕的咪嗚也穿不透這礙眼的屏障。
“凝神靜氣,就地打坐,心無旁貸。”這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高明啊。
那件衣服她比任何人都熟悉,白色的絲帛點綴著淺色的彼岸花暗紋,胸口幾團暗紅的顏色就像潑墨般綻開的杜鵑,那是血,是被詛咒的數萬年的嫣紅。
“姐,我好難受,靜不下來。”
渾身就像是被螻蟻在撕咬,腦海里一遍遍浮現著她一直壓制著的血腥畫面,這些畫面是她墮落的誘導,也是她一念成魔的誘因,她不想好不容易建立的平靜破滅,內心越是掙扎,卻被束縛得越緊。
白追塵流下兩行眼淚,她……幫不了她,血咒無解,這是她當年恨下的咒言。
“咪嗚,你怎么樣。”
“我還可以,婉嗚應該在你的右前方,差不多兩步的距離。”咪嗚忍住最后那口悶聲,依舊進了白追塵耳朵,她毫不猶豫隨著咪嗚所指方向摸索到了婉嗚,從玉佩中引出一道橙色的情欲絲線,注入婉嗚身體。
“好些沒有。”
獸性和人性無異,卻比人性更容易受到反噬,稍有不慎就會被無限擴充,尤其是兇殘的血性,當初救婉嗚于血泊之中,就算是奄奄一息依舊張著隨時發起最后搏擊進攻之勢的血盆大口,如果現在被奪取了心智,后果……不堪設想。
本能的血性依舊在身體膨脹,好在浮現的畫面在慢慢退散,一句好些了之后一股強烈的敵意直撲向白追塵面門,情急之下只能以手相護,碩大的疼痛傳遍全身,鮮血的味道在這團黑霧中彌漫。白追塵只能輕微動靈,以免傷了喪失神志的婉嗚。
“發生什么了。”咪嗚按照白追塵所說凝神靜氣,勉強穩住不被過往最最不堪的記憶侵擾,只是這股彌漫的味道叫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心無旁貸,記憶如濤濤江水席卷而來,噬魂的欲望是越來越強烈。
“管好自己,我這邊沒事。”白追塵可不想咪嗚失了神志,要知道控制他可比婉嗚難上不知道多少倍。只是當初下的血咒只是讓人牽動內心最黑暗的過往從而失去理智,變成最初邪惡的根本,說無解是因為懷惡而生長,歸根結底能救贖的只有自己,她的血咒可怕但并不恐怖,當初也算是留下了一念生機。
“我控制不住身體。”婉嗚咬著她的胳膊,內心是恐懼和悲慟,就連身體是什么時候無意識的變成的原型都不知道,只知道清晰的意識里有一道比她厲害的靈力干擾驅動著身體。
只是死死咬住她的手,看來并非是要她的命,當婉嗚的爪子襲上胸口,終于明白所向的目的是——玉墜。“婉嗚,你忍一下。”
說完將靈氣注入掌心,頓了半秒后毫不猶豫的劈向天靈蓋。呼吸在這一刻孑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