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薄紗讓上半身的肌膚若隱若現,一條麻布短褲搭上一雙拖鞋而且還是兩只不同的拖鞋,這趟出門該是有多著急,及肩的頭發亂蓬蓬的,眼角還有眼屎,好在顏值還過得去,不至于讓人覺得是哪里來的無良乞丐。雄厚的力量來自他身上,就連向咪嗚走過來的慵懶腳步都帶著強大的壓迫。
“小貓咪,想闖鬼域,你還沒那個能耐。”只輕蔑一眼,就將地上的咪嗚卷在了半空,殺意凝聚在這片小小的空間,不僅那些小小的鬼靈就連專褚和干將都有些瑟瑟發抖。
雖然很不想開口,干將覺得還是有必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清楚,跟孟婆有關是一方面,罔顧一條性命不是他個性所為,他咽了咽喉嚨,對眼前這個衣衫不整的家伙始終提不起一絲好感。“他是來找孟婆的。”
奄奄一息的咪嗚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小小的身體又幾乎散了架,被拋擲上空的他靈魂被殺氣抽散,他不甘心用力掙扎,藏著尖銳的四只利爪,等待最后的機會,就算死,也要他陪葬。
孟婆那婆娘人際關系雖然復雜,也僅限于在鬼域,人域有人找她,報仇?哪來那么多深仇大恨,報恩?憑她那點所作所為,更是不可能,唯一可能的是,他們共同的朋友——白追塵。小玄貓,乖乖……難不成自己錯了手——那可是白追塵的小跟班弟弟呀。
飛到半空的背影哎喲一聲,落在地上是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形,再一看他若隱若現的胸口落著八個深入肺腑的爪印,明顯是下了死手,再看他的手上擰著那只小玄貓,深一口淺一口的呼吸著,看樣子離一命嗚呼不算遠了,爪子上冒著黑色的游絲,胸口的傷是誰所為再明顯不過。只是誰也沒想到,這男人不顧自己傷勢輕重,一個勁的替小貓輸送靈力療傷,以德報怨?他不是向來睚眥必報,是聽了孟婆的緣故轉性了?看來八卦不是空穴來風,他暗戀她。
“小畜生別動,要不是怕那老女人殺了我,我才懶得救你。”
咪嗚掙扎了兩秒,感受到身體沉重比剛才緩解不少,看著他遞過來的一顆奇形怪狀的藥丸,還是帶著警惕。
“是不是老白讓你找孟婆的,老不死的東西,就不介紹介紹我馬大爺。”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他馬一看著吊兒郎當實際靠譜得不得了,好事他輪不到,麻煩事恰恰是他的專屬。“你們還杵在這兒干什么,看熱鬧不嫌事大是不是,要不要我把你們趕回去,關了鬼門。”
他馬一的面是第一次見,但他的豐功偉績和桃色新聞在鬼域絕對是三天兩頭的頭條,說到做到是他貼在身上最明顯的標簽,比如:今晚要去哪個鬼娘子家劫舍,再比如,明天要挑釁高層領導班子的某些底線,還比如,把投胎的鬼靈錯點輪回,弄得政務部門雞犬不寧,收拾殘局……諸如此類是數不勝數,只有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當然,這些全是他醉酒后的所作所為,至于是不是裝瘋賣傻,只有他自己清楚。懂事的鬼靈三下五除二的就散的無影無蹤,留下專褚和干將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誰讓他們是值守鬼門的鬼差呢。
馬大爺?他就是馬一,白追塵口中仗義的花花公子。咪嗚激動的從他手里掙扎出來,落到地上幻成人形,想要站起來雙腿卻是無力。“姐出事了。”
馬一胸口咯噔一跳,急忙將他扶起來,看著他七竅不停的流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將藥丸直接塞到他嘴里,一股即惡心又血腥的味道差點把咪嗚折騰暈了過去。
“干將,麻煩你跑一趟孟婆莊,今天七月十五,她的在莊里維持秩序,找到她后讓她趕緊來人域一趟,把這個帶上,就說是我說的。”
咪嗚的肩膀突然一涼,一件好好的衣服就這樣被分成了兩半,這可是他花了五六百買的新衣裳啊,粗魯。
干將不情不愿接過拋過來的袖子,也沒有違背他的意思,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他的官銜比自己高上不曉得多少倍,唉……以為混個小職員可以安安逸逸的干到退休,事實又哪是那么如愿,早知道他就從了神荼鬼帝的建議,在他身邊做事,逍遙自在不看他人臉色,只不過一切為時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