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項小牡眼睜睜看著包總和葛觀主兩人就這么拉拉扯扯地,掀開竹門簾出去了,眨眼的工夫,包總又回過頭來:“小項你也快來,我們去后院沒人的地方。”
于是三個人來到后院的空地,包塵顯對著地面隨手一指,又比劃了兩下,地上的土便被翻起了五六米深的大坑,在旁邊堆起了一個小土丘,包塵顯又對著院墻隨手一指,雙手隔空劃拉兩下,整面墻立即解體,變成了一堆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磚塊。
折騰完這些,包塵顯看向項小牡,風輕云淡地說道:“這些對我來說,只是雕蟲小技,我真正要教給你的,是比這更高級的建造之術。”
說著,他又瀟灑地隨手打了一個響指,后院的一切全都恢復原樣,盡顯高人(裝13)風范。
項小牡當即驚訝道:“這真的是術法?不是魔術?學會這本事,就不愁沒工作了啊,以后十里八鄉的鄉親們蓋房子,我一個人就能全包下了,一天挖完地基,兩天蓋起三層小樓,一年下來肯定能賺很多錢。”
包塵顯愣在了原地,憋了足有三秒,才徐徐吐出半句話:“就這點出息?”
項小牡學著觀主的模樣呵呵笑著:“開玩笑的,我曾經的理想,是想成為業內頂尖的結構工程師。”
包塵顯也一笑:“那么待你真正踏入修真界之后,你所能見到的,將會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說完,他靜候著項小牡當場折服,五體投地,拜他為師。
沒想到,項小牡卻把目光望向了遠處,若有所思道:“對了,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額,你問吧。”
項小牡說出了心中的困惑:“包總您既然有很大的本事,一個人動動手指就能砌一堵墻,為何還要雇這么多人來山上干活呢?”
“哈哈,我以為是什么問題。”包塵顯笑道:“這事就說來話長嘍,原本我們是用不著雇請凡間普通工人的,但這幾十年不同了。”
葛觀主接過話,替包總說:“在古代,這山遠觀高,還都不是旅游景點的時候,我們無論修什么,都是由包總一個人來修的,又快又省事。但如今,也不知道從哪一年興起的全民旅游,我們就都麻煩起來了,這游人一天天的來,有導游、有照相留影的,還有專門派來的工作人員,賣門票的、景區保護管理的,我們再想修建什么,就不那么方便了。”
包塵顯點頭:“若一夜之間平地起高樓,會引人生疑,鬧出大麻煩,我們得瞞著凡人的眼睛,就只好裝個樣子慢慢蓋。工人都是幌子,古建公司也是幌子,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最核心的施工都是包總在夜里一個人偷偷完成的。”葛觀主笑道:“還有,小項你有沒有發現,每天背著那些建材爬山并不十分累?”
項小牡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背一天下來都不覺得累,有工友開玩笑說,這是七風觀的風水選得好。”
葛觀主朗然笑著:“在你們每天上下的那條路上,我們特意布置了法陣,不僅不累,還有助于強身健體。”
“原來竟是這樣的。”
到了此時,項小牡已愿意相信這一切。
且不說包總的“挖坑拆墻挪磚”術法,只說砌岸古建公司的工作機會,都足以讓他心動。
他點點頭:“好,包總,我愿意拜您為師。”
包塵顯立即舒眉展顏:“好好好,今天正好由葛觀主見證,這地方也不錯,你就在此行拜師大禮吧。”
項小牡問:“拜師大禮?”
“嗯,不用太麻煩,一切簡化,重內容不重形式,磕三個響頭就成。”
項小牡內心糾結了一下,他長這么大好像還從來沒磕過頭呢,但既然要拜師,那應該就得遵從古禮,所以雖然覺得別扭,還是趴下胡亂磕了三個頭,叫了一聲“師父”。
至于頭磕下去響沒響不知道,姿勢對不對也無所謂,總之意思是到了。
拜師儀式雖然十分草率、十分不正式,但這一拜三叩之后,項小牡便正式(稀里糊涂地)成為了包塵顯的徒弟。
葛觀主站在一旁,捋著胡子,一臉慈祥模樣,對著項小牡感慨萬千:“想當年,貧道我三次下山收你,被你奶奶打得滿頭包,而今,你終于踏入了修真界的大門,可見人生都是道法注定,一切皆需等待水到渠成之時,半點也強求不來啊。”
包塵顯聽了此言,拍拍葛觀主的肩膀,頗為嘚瑟地一笑,那神色,就像是在古玩城的地攤上,花一百塊錢撿漏了一個價值幾千萬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