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小牡點頭:“我記得有這事,奶奶脾氣一直很硬,當年幾次有人想給我們捐錢捐東西,都被奶奶拒絕了,一分錢都不肯收,她就寧愿種著家里的薄田,再種點瓜果拿出去賣,把我拉扯大,堅決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恩惠。”
樊量豪:“是啊,聽我師父說,后來你上了初中,而且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但生活一直很艱苦,幾乎頓頓都是稀粥野菜或者菜疙瘩,營養都跟不上,那些前輩們就尋思著,總這樣下去真不是個辦法,于是葛觀主就想到了一個歪主意,他揣摩了你奶奶的心理……”
說到這里,樊量豪問項小牡:“你說,你奶奶她老人家最在意什么、最看重什么?”
項小牡尷尬道:“傳宗接代。”
“沒錯。”樊量豪點頭。
項小牡自笑道:“葛前輩還真是猜對了,我奶奶就經常念叨著,我爹是她唯一的兒子,我是她唯一的親孫子,所以讓我一定要早早找個媳婦,多生幾個重孫子,她這輩子就沒有太多遺憾了……唉,這是奶奶的執念,誰都沒有辦法。”
樊量豪也笑道:“所以葛觀主就出了個主意,說可以找兩個可靠的,而且是你奶奶沒見過的人,想辦法和你家訂親,然后接下來的事情可能就會好辦一些。當時我師父正好去何家拜訪,這事就由我師父攬下來了。”
“為什么是何家?”項小牡再次問。
“額~~”樊量豪敷衍道:“都是修真界的事嘛,咳咳,無論何家或者七風觀,都差不多的,他們都是十二大家的,他們也都很關心你嘛。”
項小牡感慨道:“難為奶奶把葛前輩毆打痛罵成那樣,葛前輩還一直關心著我……”
包塵顯哈哈笑著輕描淡寫道:“修士們都皮厚,多打幾下也沒關系,沒人計較那些的,如果真和一位塵世的老奶奶計較起來,還修什么道?”
項小牡想想自己如今的體質,搟面杖肯定是打不疼的,便點頭贊同:“這倒也是。”
而樊量豪沒有告訴項小牡的是,其實這些年來,何家一直在暗中照看著項小牡和奶奶,只是礙于奶奶的倔強性格,無法幫助太多。
項家奶奶痛失獨子,所以內心一直與何家擰巴著,她隱約知道一點修真界的事情,總盟又不能無故篡改她的所有記憶,奶奶便只把那些喪子之痛深埋在心底,在外面表現得很執拗、很堅強。
何家也曾試過各種辦法想幫祖孫倆把日子過寬裕些,甚至假扮慈善機構送溫暖、匿名捐助等等,全都被奶奶認破并拒絕了,甚至到了后來,奶奶連真正的塵世慈善機構的幫助都一概拒絕,連縣上的扶貧幫助都不肯接受,倔強得不得了,最后他們實在沒了主意,才搬出了訂親這一招。
可見當年何家為了項小牡這個親外孫,也是操碎了心,傷透了腦筋啊。
樊量豪接著說:“于是我和師妹織簇就來到了你們這個鎮子,織簇把容貌變得更小,像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我們假裝父女,以外鄉生意人的身份,開了一家小餐館,先用了將近一年時間,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在鎮子上扎穩了腳,然后才開始了‘訂親行動’。”
項小牡:“您說到這里,我就真的很好奇,當年你們在鎮子里開餐館,是怎么能遠遠搭上線找到我奶奶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