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知:“以前,我們一直當他們是魔,如今即便知道他們是靈體了,但總盟也不會讓他們越過界壁的。”
項小牡問:“這事總盟沒和上界溝通匯報一下?”
方寸知一笑:“二十多年前就匯報過了,但也沒見上界派神將仙將之類的來處理這事,而且這事目前一直都還在總盟的控制之中,所以,上界可能就無為了。”
項小牡:“但既然已經知道他們不是魔了,就不必繼續互相傷害了吧,而且既然大家都是當年的受災者,繼續杠下去對九州有什么好處?”
方寸知說:“讓我繼續客觀的給你分析一下,首先,總盟大多數的老腦筋還轉不過彎,意識深處還是當他們是魔。當時你告訴我,他們是靈體的時候,我也是很驚訝很難以接受的,更何況那些老腦筋,我爺爺能承認他們是靈體,并終于能意識到縛魔符不管用的原因,就已經很不錯了。
“其次,是那幾位老腦筋們不敢冒任何風險。總盟怕如果萬一出了問題,上神怪罪下來,從此斷了靈氣供應,那這世界就徹底沒有希望了,沒有靈氣和靈石,修補的裂隙會在幾年內裂開,世界最終會再次崩碎。
“因此,守住承諾,當好守界者,便是守住這個世界,不冒險,保守,能維持住現狀已經是最好的了,總盟不在意夾縫世界的靈體的處境,我們自身難保,沒有工夫同情別的異族。
“當然了,這些不是我的想法,我只是想說,總盟以及幾位族長應該都是這樣想的。”
項小牡聽到這里,點頭沉默。
方寸知則繼續說:“再加上二十二年的積恨,總盟及各家也不會輕易放過亦孤客,又怎么可能甘心放他們走?”
項小牡:“說得也對,剛才我只想著,不能再繼續死人了。”
方寸知說:“明天之后,如果真的有激戰,死傷是不可避免的,但這是維持現狀的代價,有些事情的確說不通,也許你的方案更好,但老腦袋們不想冒任何未知的風險,所以九州就算死修士,從大局考慮,也要攔住他們,那怕把他們圈在九州互相傷害,也不能放他們離開。也許到最后,斗個幾百年,能接納他們在水藍星生存,也決不會放他們整族遷移。”
項小牡無奈一笑:“好吧。”
方寸知又說:“或者換個思路,你若狠心想,亦孤客他們早已經是死去的生命了,是生命的另一種形態,若說大角星區的人是異族,亦孤客他們亦更是異異異族,我們自顧不暇,為何要幫他們?更何況,這二十多年來,他們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項小牡點頭:“也許那幾天的夢咒對我影響太深,我總是不由自主的~有同情他們的傾向。”
方寸知:“還有一個原因,你沒有經歷過二十年前的事情,所以你恨不起來。”
項小牡:“也有道理……”
方寸知并不知道項小牡的身世,而這件事情包塵顯也始終沒提。
……
包塵顯似乎始終都沒想好,要怎么對徒弟交待他的身世。
剛收徒弟入門的時候他不說,是不想讓徒弟過早知道殘酷真相;
四個月前他不說,是想讓徒弟以平常心修煉應戰,不希望他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不希望他以少年復仇的心態應對挑戰,那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修煉出心魔;
而今天晚上,項小牡在總盟的大帳篷里大膽提出想法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包塵顯想說,但還是沒說。
眼下事多如麻,能保持心態穩定就很難得了,絕不是提起往事的時候,更沒必要讓徒弟有任何情緒波動。
所以還是再等一等,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也許就能水到渠成的告訴徒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