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兵和掌獄司的獄卒們,也怒火滔天,毫不退讓。
霎時,兩道洪流奔涌著絞殺在了一處。
四處火把亂飛,一只火把精準地飛向了東頭最華麗的那座營房。
霎時,營房被引燃。
“救火,救火,那是典庫,那是典庫。”
“快救典庫。”
所有人都瘋狂了。
眾人吵吵這么久,為的可不就是典庫里的那些浮財么?
不必誰號令,霎時所有人都瘋狂朝典庫搶去。
誰都清楚,這檔口搶到了就是自己的,天王老子也奪不回去。
而奔在頭前的,正是鄧獨秀。
只因那引燃典庫的火把,根本就是他用驅物妙術扔過去的。
火把還沒丟出,他就潛到典庫附近。
典庫才燒起,他就先沖了。
他率先沖進火光深處,隨后大量的金銀細軟從火光中,往外狂射。
所有人都紅了眼,拼命爭搶,奮力廝殺,整個營地狂沸如煮。
終于,越來越多的人沖進了典庫,滿地的金銀細軟,引發新的哄搶。
這時,鄧獨秀已奔出了典庫,混亂的人群為了滿地金銀,已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黃白之物,和一個個藥瓶上。
鄧獨秀飛速閃出了已快要化成火海的營房,一頭扎進沉沉黑夜。
值得一提的是,久在亂世的黎庶,自有生存之道。
營地快要打翻天了,城中家家戶戶熄燈閉門。
府兵的營房和黑夜籠罩的漢陽縣城仿佛兩個世界,一半是熾烈火焰,一半是冷寂海水。
鄧獨秀在黑暗中穿行,才馳過兩個巷口,忽地,背脊處的汗毛陡然乍起。
再拐過一個巷口,他忽然折回,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阻住了前路。
來人身量八尺有余,身披府兵戰袍,肩頭繡了個飛虎,這是府兵中至少什長的軍官,才有資格佩戴的紋飾。
“看不出來,小小江夏縣還真出了人物了,好一個火中取粟,玩得漂亮。”
高個軍官盯著鄧獨秀戲謔道,目光陰冷。
“江夏縣”三字一出,鄧獨秀便知道對方是根據自己身上的戰袍,判斷的自己的身份。
顯然,對方并沒懷疑他府兵的身份。
“大人,誤會,這是誤會……”
鄧獨秀面露驚慌,不斷后退。
高個軍官獰笑著壓上,“廢什么話,還不把你搶的贓物交出來,還要本官親自動手不成?”
鄧獨秀連連點頭,不情不愿地朝懷中摸去,忽地,他閃電般揮手,兩枚細針迎著搞個軍官面門射來。
高個軍官猛地仰頭,揮手,準準將兩枚細針捉在掌中,“米粒之光,也放……”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直射他腦后。
他后仰的脖子勉強避開,那寒光竟似化作銀蛇,扭曲著身子,朝他眉心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