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錢少卿這個舵主,更為重要。
他相信錢少卿不可能放棄這個點。
“豈有此理!”
錢少卿拍案而起,“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后到,憑什么你們看中了,錢某人就要讓。”
鄧神秀微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岳麓書院是朝廷敕封的四大書院之一。
書院看上哪座山,一封奏章,朝廷就敕封下來了。
卻不知錢舵主是從哪里得來敕封,還是打算昭告天下,要占山為王?”
“你……”
“老錢,兄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若不是莫氏兄弟在謝家合圍我時,救過我,今天我就不來這一遭了。”
錢少卿正待說話,張師爺扯了扯他的衣袖,“如此說來,鄧兄是愿意通融通融。”
鄧神秀道,“師爺誤會了,我只是來通報一聲,讓你們急速轉移,免得到時候弄得大家面上不好看。”
錢少卿要急,張師爺道,“明白明白,此事我得和舵主私下商量一番,再來和鄧兄定奪。”
“請便。”
當下,錢少卿和張師爺疾步轉回后堂。
“老張,你怎么回事兒,這事兒還有得談么?”
“舵主誒,你怎么就看不明白,這家伙根本就不是奔著占山來的。”
“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份是假的?”
“那也未必。姓鄧的如今名頭驚天,我早就收到消息,四大書院都想招募他。
所以他進岳麓書院,反掌之間。至于岳麓書院開辦下院之事,不好核實,也來不及核實。
但一旦是真的,咱們和姓鄧的鬧翻,可就沒了回轉的余地了。”
“老張你到底是何意?現在是什么狀況,你還不清楚么?
起事在即,大批物資已經運抵,怎么可能讓出望冷峰。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
“不可!姓鄧的敢來,未必沒有后手。他必已做好了咱們翻臉的準備,殺他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還能真讓了讓望冷峰。”
“舵主誤會了。你細想,姓鄧的若真非要這望冷峰,他會走這一遭么?
他前面說了,這回既要算公賬,又要算私賬。若他真強要這望冷峰,這私賬還有得算么?
所以,公賬是假,私賬是真。他就是借機來敲竹杠的。
沒聽他說么?這望冷峰是他選址給岳麓書院的。依我之見,他即便真看上望冷峰,也未必就真的上報了。”
“明白了,多虧了師爺。師爺的意思是,只要擺平了這小子,即便岳麓書院真要來淮東,和我望冷峰也沒有干系了。”
“正是此理。”
“走,咱們去看看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胃口。”
不多時,錢少卿和張師爺又轉回了前廳,鄧神秀一壺茶正喝得沒什么滋味。
“鄧老弟,前面是兄弟冒犯了。今日,兄弟設宴賠罪,賠罪。”
錢少卿一改滿臉冷峻,春風滿面。
他心中著實好奇,洪承是得有多蠢,才會屢屢上報出那樣一份鄧神秀的資料。
什么不諳世事,迂腐書生,學武所長,一事無成……
有一個詞兒是挨得著邊的么?
這哪里是什么書生,分明就是一頭饞狼,張開血盆大口,口角掛著老長的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