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神秀道,“耿長老厚愛,學生惶恐之至,我覺得幾位仁兄說的有道理。學生何德何能,敢作代表在此盛會上發言,學生愿意讓賢。”
爭不贏,茍還不會么?
江寒川道,“神秀兄怕是沒搞清楚,今日不是你讓不讓賢的問題,而是世人皆欲知神秀兄有幾斤幾兩,以證傳言之愚。”
今次鹿鳴會,不知從何處刮起一陣妖風,將鄧神秀的名聲炒作得如天之高。
為了抬舉鄧神秀,不知多少青年才俊成了鄧神秀的踏腳石,江寒川就是其中之一。
今次的鹿鳴會,江寒川早憋著勁兒要和鄧神秀較量一場,讓鄧神秀灰頭土臉落敗,此時自然不肯放他輕松過關。
鄧神秀道,“正好昨日午飯前,鄧某上稱約了約,一百四十三斤四兩八錢。想不到江兄竟對這個感興趣。”
江寒川大怒,臺上臺下傳來哄笑聲。
“這促狹鬼,鬧笑話也不看看場合。”秦清撇嘴輕哼,眼角的笑意卻藏不住。
“堂堂漢陽鄧神秀,近日暴得大名,莫非只有嘴皮子上的工夫么?今日如斯盛會,鄧神秀,你不顯露自己的本事,是過不了這關的。”
一身白袍的吳道靈行到他面前,滿目冷峻。
“就按隨園詩話的規矩,以勺射覆,指物作詩,以證捷才。”
一個紅袍儒生踏步上前,器宇軒昂,腰間懸著銀魚袋,正是前科進士,供職于翰林院的高北斗。
“我沒有問題。”
“再好不過。”
吳道靈、江寒川先后表態后,眾人皆盯著鄧神秀。
鄧神秀聳聳肩,“諸位想玩玩,鄧某奉陪。”
幾名關鍵人物先后表態,耿長青微微嘆息,只好著人準備器物。
不多時,一個又寬又長的條案抬上高臺,條案上放置十幾個紅木方盒,一眾紅木方盒前放著一柄銅勺。
所謂以勺射覆,指物作詩,說的是裁詩官轉動銅勺,銅勺停歇后,指向哪個方盒,便取出方盒之物,以物為題,二十數內成詩。
如此斗法,難度極高,非才子不足以升任。
耿長青充作裁詩官,立定案前,“誰先來。”
江寒川當仁不讓,跨步上前,耿長青轉動銅勺。
很快,銅勺勺柄指向一個方盒,開啟方盒,取出一枚錦繡織成的團扇。
江寒川手指輕輕釵動,一抹淺笑浮上嘴角,聽他吟道,“團扇復團扇,奉君清暑殿。秋風入庭樹,從此不相見。上有乘鸞女,蒼蒼蟲網遍。明年入懷袖,別是機中練。”
此詩一出,滿場響起不少贊嘆,江寒川團團一禮,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