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卸磨殺驢,他孔丘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不錯,真以為東虜是泥捏的?真以為我們這些年都是在白拿朝廷銀子?沒有我們,東虜早就入關占據北方了。結果如今朝廷卻如此苛待我們這些功臣,朝廷這是有奸臣啊!”
“不錯,朝廷出了奸臣,孔丘就是這個奸臣,他手撕國公,掌摑陛下,如今更是篡權,意圖謀反,我們作為大明的忠臣,怎能坐視不理?”
聽著眾人的言語,吳襄瞥了一眼許久不見的兒子,看著一動不動保持沉默的兒子,吳襄瞬間就知道了兒子的想法。不過他也沒有當面反駁,而是等到眾人都離開之后,才悄悄的關上門詢問吳三桂的想法。
“長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可知曉丞相麾下的中央軍有多強大?你可見識過君子營、勇士營的勇猛?你可知道,如今京城之中,光是新兵就有不下三十萬之數。”
“除此之外,王太師還通過天津,每月至少從南方、海外,運輸五百萬石糧食,如今北地已經初步安穩,朝廷還有大義,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聽到這里,吳三桂卻輕輕的搖了搖頭。
“父親,我的恩主乃是陛下而不是丞相。無論如何,丞相掌摑陛下,都乃大不敬之舉,與造反有何區別?”
聽到這里,吳襄生氣的拍了拍桌子:“此地只有你我父子二人,長伯連為父都信不過嗎?”
聽到這里,吳三桂左右看了看,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不是孩兒懷有二心,實在是丞相太過分了。”
“早在兩月之前,丞相府就發來政令,要求查清楚關寧軍的具體數額,然后朝廷會派遣監察御史過來,一個人一個人的發放糧餉。”
“父親你也知道,這些年來,為了抵抗東虜,我等遼鎮軍頭不得不蓄養家丁,如果沒有那些家丁,我們又憑什么抵抗東虜?”
“如果讓朝廷派遣的監察御史過來了,如果真的一個人一個人的發放糧餉,那我們這些將軍,憑什么繼續蓄養家丁?沒了這些家丁,我們什么都不是!”
“至于丞相的保證,我根本就不信。實在是太過嚴苛,失去兵權,上繳全部土地、九成財產,還要舉家前往京城,做一富家翁,誰能保證,事后不遭到清算?我信不過丞相!”
“那你打算怎么辦?起兵清君側?”吳襄問道。
“自從拒絕了監察御史之后,丞相府就停止了對關寧軍的一切支持,軍糧沒了,軍餉也沒了,兵器、甲胄、箭矢,統統都沒了!若不是我們關寧軍還有些底子,早就被丞相府一口吞了。”
“如今的遼鎮,不僅僅我個人對丞相不滿,大小軍頭們,對丞相都很不滿。我們互不信任彼此,丞相卻直接讓我們交出軍權,甚至還想要殺掉一些出賣過朝廷的軍頭,實在是太過分了!”
“縱使孩兒想要繼續效忠于朝廷,其他的大小軍頭,也不會繼續效忠朝廷了。”
“然后呢?”吳襄淡淡的道。
“早在丞相掌摑陛下之時,我就私下和先帝(皇太極)有了聯系。那時,先帝許我漢八旗旗主之位,誠意不可為不足。如今陛下(多爾袞)登基之后,更是直接許我為侯,新增八旗正綠旗之主。”
說到這里,吳三桂朝著盛京方向拜了一拜:“如今陛下銳意進取,大步改革,徹底漢化,還帶頭改了漢名,從此以后,大清不分滿漢,只有旗人和非旗人,其中旗人是國族,只要投過去,從此以后,我吳家就是世襲罔替的國族。”
“你這是要造反啊,長伯,聽爹一句勸,后金不是朝廷的對手。闖軍百萬雄兵都被丞相擊敗了,后金又憑什么和丞相斗?”
聽著吳襄開口丞相無敵,閉口丞相天人之勇,吳三桂也懶得解釋了,在他看來,父親什么都好,就是這膽子有些小了,所以被丞相給嚇到了,誤以為丞相的實力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