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左右搖擺不定的墻頭草,也會贊同這個想法,因為齊國的政權能平穩交接,這就是國家之福,也是這些貴族們最希望看到的。貴族,最喜歡的,不就是能夠一代代安穩的傳承下去?”
“甚至,就連那些已經暗中效忠于田氏的、以及田氏的自己人,也都會贊同這個想法。說一千道一萬,即使田氏篡國成功,最大的果實也輪不到小支、庶出,最大的好處是田乞這一脈。可是風險,卻需要小支、庶出一起承擔。所以,對他們來說,直接同意是最好的!”
“一紙婚約,便能改變人心向背。倘若田乞拒絕,那么田氏的狼子野心便會世人皆知,丑惡的嘴臉一旦暴露,國人、公室就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你這里,中立派的貴族,也會覺得田氏野心太大,甚至就連田氏內部的人心,都會出現混亂。”
“這種前提下,田乞哪怕立刻起兵,成功的概率也頂多只有六成,滅族的可能卻是十成十!”
“所以,從始至終,田乞就沒得選!”
“說到底,還是時代束縛了他。倘若是大明朝,有他這樣的實力,早就當皇帝了。貴族們雖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在忠誠方面,起碼比科舉考試考出來的官兒們強多了!”
“好!”田乞思索片刻,終于做出了選擇。
朝會結束了,田乞迎著陽光接受著其他貴族們的祝賀,臉上充滿笑容,可是心里卻不寒而栗。
“恭喜了,田氏努力了這么多年,終于有了結果。”
“是啊,從此以后,田氏將和姜氏一起成為國族,真是讓人羨慕啊。”
“國君待你們田氏何其厚也!”
“國族、與國同休,世襲罔替,從此以后,只要齊國不滅,田氏的富貴必將代代綿延,羨慕,真是讓人羨慕!”
田乞笑著臉和眾人寒暄,當他回到城外的莊園之中的密室時,看到了早就在這里等著的兒子,這個兒子是真兒子,不是剛才帶到城里的替身。
看著藏在這里不敢見人的兒子,田乞的心情就更難受了。父子如今都不敢同時在某地暴露,防的是什么?防的就是姜橘不講武德,忽然蒙著面殺進來,把他們倆殺光!
“我兒,此事你怎么看?”
“孩兒今年二十有二,橘君則是雙十年華,光看年紀倒也相配。看身份,橘君乃是君侯之女,我乃是田氏少主,身份也算相配。論實力,橘君乃是無漏境強者,孩兒如今才大周天。所以,這場婚事,倒也合適。”
雖然,田恒已經有了正妻,小妾都有七八個了,兒子有十個,早夭、病死三個,還剩七個,女兒有十六個,早夭、病死六個,還剩十個。
但是,上面這些通通不是問題。只要姜橘真的愿意嫁給田恒,那么田恒馬上就回去休妻,和田氏的大業比起來,田恒的個人感情,根本就無足輕重。
“孩兒本身倒是愿意的,但就怕此事乃是橘君的拖延之舉。如今的橘君,之所以忽然這么做,不就是因為傳奇成就的出現,她成了田氏的威脅,而田氏也開始對付她,然后她才提出婚約。”
“以橘君無漏境圓滿的修為,恐怕最多一到三年,她便可在現實中成就先天,到那時,她一個人就相當于整個田氏,田氏數代以來積累的優勢,將不復存在!”
聽到這里,田乞嘆息一聲:“可是,我們沒得選!”
“此刻直接起兵,無異于找死!倘若繼續拖延下去,只會讓田氏數代以來積累的優勢越來越少,甚至于有朝一日,田氏的生死存亡,都取決于橘君的個人意志。”
“所以,如今的田氏,若想要繼續篡國,就只有一條路好走。只有滅了魯國,才可以攜大勝之威,讓橘君嫁給你……”
“可怎么對付孔丘呢?若是他不講武德……”田恒擔心的道。
“無需害怕,我們可以提前和孔丘定下君子約定。只要他講武德,我們對魯國百姓就秋毫無犯。他若是不講武德,我們就殺人、屠城、劫掠,無惡不作。而孔丘是個愛惜名聲的,所以君子可欺之以方。”
“那要是攻打魯國失敗了呢?”田恒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