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后,他終于有所得,站定,轉身,笑道:“有了!”
葉知秋右手一抖,萬萬沒想到“老師”退出一線多年,智計還是如此犀利,急忙開口問道:“計將安出?”
“毒蛇幫在綠柳莊上損兵折將,原幫主無故失蹤,有些手尾沒有收拾干凈!此子接手毒蛇幫,不清楚其中的門道,肯定有罅漏,可以未我等所用!”
老捕頭回位置坐下:“莊主是衙門里的老班頭,幾十年下來,門生弟子哪里數得清。就算有人礙于通財幫勢力大,不肯出面與那人為難,可是總會有幾個忠義之輩,可以為我等所用。”
老捕頭說到得意處,按耐不住地拍案而起:“我這就去安排!甚至不用我出面,就說上官要動通財幫,自然會有人去割人頭!我們就等好消息罷!”
葉知秋聽到這里,對自己的引路人早已經佩服地五體投地了。
消息放出去沒過多久,刑房里就有五六個快手,手持鐵尺、枷鎖鐐銬,興沖沖地出了衙門。
老捕頭目送他們離開,側頭看了一眼咒禁司高功真人,笑道:“好戲開場了!”
葉知秋恭維道:“老師智計無雙,不愧是當年本司第一智囊,鬼心狻猊羅建康!”
老捕頭慢悠悠地搖頭擺手,笑道:“都是些陳年往事!什么鬼心狻猊,那是旁門左道對羅某的污蔑!”
即便他極力澄清,可是老人想起當年手持戒律,單槍匹馬獨闖五行門,用一根麻繩牽犯事的土夫子下山,在朝廷法度下授首伏法,還是暗暗得意。
羅建康忍不住下巴輕抬,幾縷白須干枯褪色,始見其道基崩壞,老態漸漸顯露,無法掩飾的窘迫。
再說刑房幾個快手,大底是老班頭的徒孫輩,盡管關系隔地遠,不怎么受重用,卻對他忠心耿耿。哪怕師傅師伯師叔輩都被銀子喂飽,黑了心腸,他們卻還記得老班頭教訓:收了銀子,還要記住這筆賬!
如今他們聽到風聲,哪怕其中有詐,上官本意并非如此,甚至有人拿他們當槍使,這幾人還是順勢而起。
一路上,這幾個刑房快手氣勢洶洶,那模樣就像是為皇命欽差在前面開道的儀仗隊,猶如螃蟹橫行,無法無天!
他們剛到碼頭上,就直撲通財幫飯莊,嘴里忍不住吆五喝六,大罵道:“游畢方……游畢方,你的那些破事犯了,跟我們走一趟!”
通財幫幫主看到鐐銬飛起,就朝自己落下,看也不看這幾人,直接轉身進了飯莊,伙計們一擁而上,關門的關門,上鎖的上群,甚至搬來桌椅板凳堵門。
飯莊里都是早就叫過來的當家們,一個個平日里耀武揚威的,仗著幫派的威風拽地不行,現在聽到官府衙門來人鎖拿幫主,嚇地露出本相,腳軟低像是沒有膝蓋,隨時都會跪下。
游畢方環視一圈,發現就只有老二和三當家硬氣,始終站地穩穩的。
“幾個衙役沒有令牌就來本幫地盤隨意拿人!老二,你來說說怎么辦罷!”
就在其他人暗中松了口氣,慶幸自己不必為此事犯難時,經常與衙門打交道,時不時往來走動的老二立即明白,關鍵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