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別在于,小妖小怪們嘗到了借貸修煉的好滋味,為了還清欠債,只能按照“掌教大老爺”的指點,與一眾平民百姓送溫暖,送好處。
當然了,錢糧米面不會憑空變化出來,多數來源于當地大戶人家,也就是鄉野賢達、宗族耆老等等。
畢竟,世家豪強都有家廟,有家神守護著,法力很是不俗。尤其是,家中子弟有官身,門楣光耀長明,小妖怪們向靠近都難。
實際上,游畢方作為“掌教大老爺”,早就知道黃袍搬運不可持久,命“黃巾力士”出手,取了地主老財深埋地底的金銀細軟,買通了朝廷安置在魚糧道的陳平倉管庫,一車車地往外倒騰糧食,這才將大好局面維持下去。
由于數目實在是太大了,大到管庫都遮掩不住,差點自尋短見了去。
要不是,游畢方給地太多,老狐公變化成的俏娘子太迷人,管庫就去投案自首,而不是翻過來求買家高抬貴手。
“豬腦子!汪興你身為陳平倉大管庫,手底下就沒幾個心腹親信?自己吃獨食,就太過分了!還有,你以為我們私下交易,他們就沒發現?這買賣,前朝有人做,前前朝也有人做,往后也有人做!怕被人發現?拖人下水嘛!人越多越好……”
老狐公順利度過化形劫后,變化之術更為精妙,此時的俏娘子舉手抬足都是風情,煙視媚行,比胡家女子那些騷蹄子還浪。
畢竟,最懂男人的還是男人。一旦男人騷起來,就沒女人的事了!
陳平倉管庫得了老狐公的耳提面命,一下子開了竅,懂了行,進了這門道。
他發現,平起平坐的同僚都在等他一句話,稍微透露口風,他們立即參與進來。至于那些下屬,簡直就是嗷嗷待哺的奶娃子,隨便給點股份,全部嗷嗷叫表忠心、發毒誓。
沒過多久,陳平倉里的一頭碩鼠,發展成一大窩碩鼠,用心合力地在朝廷糧倉上挖洞,使勁地往自己口袋里倒騰。
游畢方對這些事從不沾手,全部委托胡家代勞,可是任憑碩鼠們如何干勁十足,陳平倉的糧食永遠那么多,畢竟總量太大了。
“西梁國所有黃袍童子搬運術加在一塊,沒有一年半載,倒騰不空一個大糧庫,這群碩鼠前后不到一個月,竟然做到了!利益才能打動人啊!”
可惜,朝廷氣數未盡,不知怎么回事,十年一次的巡糧就落在陳平倉,這可把這班碩鼠嚇壞了,趕緊派人找上大買家,老狐公變化的俏娘子。
“慌什么?這些小事情,都應付不來,還要我教你們?”
俏娘子冷著臉:“火龍燒倉你不懂?陰兵借糧你不會?翻翻夠年份的邸報,哪一條不是巡使未到,糧倉出事的?還不懂?”
大管庫聽到這里,恍然大悟地明白過來,瞬息間就想出了十七八個理由借口,只是他也有自己的疑惑。
“俏娘子,你從本官手里買走那么多糧食,不會是想囤積糧食謀反罷?”
老狐公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露出滿口白森森,編貝似的糯齒,“嘁”了一聲:“世家豪強哪家沒有幾萬均糧食?我才囤積了五千鈞而已!再說了,你們膽子小,倒騰出來的都是陳糧,除了喂牲口,還有人會吃?”
大管庫心里了然,點頭應了聲也對,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就在這時,游畢方心里一動,取代老狐公上線,于是俏娘子笑道:“官家說我是囤貨居奇也不差!我有望氣之術,瞧著西梁國暑氣提前消退,蕭瑟秋風陸續而來,恐怕今年秋收收成會有些妨礙!”
“我敢與你打個賭,農家交了田稅,家里剩不了多少口糧,一場大饑荒就在不遠!倘若朝廷不開倉放糧,米貴如珠玉啊!”
“俏娘子”左手捋起右臂廣袖,原本右手掌心朝下,此時翻轉朝上,五指交替翻動,給陳平倉大管庫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隨即誘人至極的話語,從女人嘴里吐了出來:“我估計,前后投入的本金,至少能翻十倍!”
大管庫心里一抖,呻吟道:“這還是陳糧!這還是陳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