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沒什么殺傷力的佛門光焰,瞬息間遍布絲絲雷電,四道光劍猶如雷霆掃穴,將這群詭異莫名的紙人一招擊破。
誰知,殘余紙人沒有抱頭鼠竄,反而憤怒地連眼睛都紅了,鋪在死掉的紙人身上,大口大口吞食著同類的殘骸,蛻變成拳頭大,半人半獸,目露兇光的怪物。
李沉舟面露譏笑:“真偽不辨,大善似偽,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
李沉舟右手輕輕晃動,四道雷電神兵猶如犁鏵開田而去。
不曾想,紙人怪物不閃不避,雙手前臂交錯,合力擋住神兵下劈。
李沉舟面色微微變,呵斥道:“找死!”
單手發力恐怕壓不到紙人怪物的聯手,李沉舟左手搭在右手腕上,猛地喊道:“大威天龍……”
此咒一出,便有雄渾大力加持,當即劍鋒壓下三寸,離劍柄近的幾只半人馬,隨即被切成兩半,其余也是紛紛折腰。
李沉舟瞧著不過癮,雙手再次發力,終于在對手姿勢用老后,四道雷霆神兵齊出,將紙人怪物統統開膛破肚。
可惜,它們不斷就近吞食,塊頭最大的家伙,見風就長似的,都快趕上常人身高體量了。
李沉舟瞧著場面越來越離奇,終于下定決心,右手五指翻飛,將四柄雷霆神兵融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把尺許長,曲折如閃電的魚腸劍!
“死!”李沉舟右手一抖,魚腸劍快如閃電,瞬間穿透紙人胸膛,奪走它的造化,一顆淺紅色的魚卵,像極了一滴鮮血!
就在這時,丹室北面墻壁上,和合二仙眼睛空洞漆黑,就像被人刺瞎似的,再也看不見丹室內的任何變故。
李沉舟突然間感受到一陣陣心驚肉跳,猛地回頭望去,果然發現那副自己耗費莫大人情,從天臺山靈隱寺里求來的掛軸畫,出現了悔之莫及的變故。
一只指頭長紙人不知道從哪里跳出來,與別不同的是,它沒有雙手,咧嘴沖李沉舟一笑,學人家細伢子,奶聲奶氣道。
“讀書人,著青衫,戴方帽,兩頭翹,一紙訟狀把人告,吃了原告吃被告!”
紙人說的正是李沉舟年少落魄時的故事,且不被常人所知,哪怕左右沒人,也羞地他滿臉通紅,畢竟是三教同修的練氣士,不比某些大儒,還是要臉的!
它知道紙人有些詭異,接下來不知道又會說出一些狗屁倒灶的陳年舊事,趕緊上前,掄起手臂,一巴掌拍死。
可惜的是,哪怕斷手的紙人被拍扁了,還是用它奶聲奶氣卻略帶嘶啞的嗓門,泣血哭訴。
“錯錯錯,都是錯,劫富濟貧錯上錯!損有余來平不足,不如不足損到底!奉有余,便有余,家里有余積余慶,家有余慶更有余!家財萬貫嫌不足,還想入仕步青云。七品縣令嫌太小,五品知府剛剛好,三品京官多如毛,官居一品拜少保。劍履上殿加九錫,廢立皇帝如此易,不甘俯首稱下臣,北面稱孤道寡人……”
紙人說的都是李沉舟的心里話,或許是老夫聊發少年狂時的妄想,本來不足為外人知道,只是它如今吐露出來,就是上達天聽,被過往鬼神知悉。
一陣陣晦澀莫名的法力蕩漾開來,猶如天意高懸的天道,不斷削掉李沉舟的福緣、氣運、壽命、靈智,弄得他意志昏昏沉沉,不僅不以為恥,反而引以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