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殺家刺道?什么殺葬愛?分明是撿別人便宜的小蟊賊!諸位請看,伏擊二當家的歹人已被荊某所殺,特意砍了他們的腦袋。不成想,竟然有小蟊賊偷偷摸摸地尋到二當家的六陽魁首,搶先一步送過來!”
“殺葬愛”看到聚義廳里很多人松了口氣,擺明不想承認自己的功勞。
或許是不想看見如此大的一樁賞格落在外人手里!
畢竟,明面上的賞錢就不少了,數倍于此的暗花,還有堂主之位,海沙幫聚義廳的位置,實在是利益動人心。
“難怪二師傅說,我的氣運太低,此事恐怕沒那么順利,一定會有波折!”
“殺葬愛”起身走過去,憑著獨一無二的身法,走過之處竟然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殘影,看上去就像是懂得分身術似的。
這一幕實在是驚世駭俗,哪怕提溜著一串腦袋的荊姓香主,都被如此鬼魅的場面嚇地手軟。
那串腦袋順勢掉下來,“殺葬愛”身影一陣恍惚,好巧不巧地接住證物。
區區一只少女,手提一串血淋淋的人頭,竟然面不改色,有如此膽色,如此功夫,恐怕不是冒領功勞之人。
“殺葬愛”看了一眼斷頸傷口,眉頭舒展開來,忍不住微微一笑。
“湘江四鬼,杜哈,李狗,王炮,錢四!借問一聲,這位海沙幫香主,他們的死因,傷勢,致命傷。”
荊香主鼓起勇氣,心里卻有些膽怯,強自爭辯道:“這……這還用問,自然是死在荊某刀下!”
大大咧咧的杜仲聽到這話,察覺到語氣里的膽怯之意,就什么都明白了,可是為了幫會名聲,還是得做些什么。
于是,他右手一拍腦門,發出啪嗒一聲脆響,:“完了完了完了!那四只水里鬼,兩個死于劇毒,一個死于背刺暗殺,領頭那個死于快刀!其中又有三個被石灰伏擊過,多有燒灼的傷痕。”
“殺葬愛”點了點頭,笑道:“這位香主眼力不差!本小姐學成出山,還是第一次接無本的買賣,歷練不足,謹慎起見,用了點下乘的江湖手段。”
四海桌上十一位堂主,其中一位須發皆白老者,約莫是此人的當家,開口呵斥道。
“荊十三,冒領他人功勞,可是要受斷指之刑。哪怕殺小姐并非本幫中人,此舉還是不應該,速速退下,否則本幫刑堂執法堂主不會輕饒你!”
事情到了這一步,誰不知道真相大白,可是這位荊香主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風,竟然不識好人心,梗起脖子,硬杠到底。
“這幾人分明是我殺的,被這小蟊賊撿漏,我不服,我就是不服!兄弟們出生入死幾十回,臨傷殘退下來才補強香主的待遇,她憑什么可以得堂主之位,與一幫老前輩平起平坐?”
這話深入人心,說出一些幫里老人想說不敢說的話,哪怕荊香主有錯在先,被他這一頓胡攪蠻纏后,竟然又扭轉乾坤。
“殺葬愛”這時才發現,有些人說道理是說不通的。你跟他講道理,他就跟你講規矩,你跟他講規矩,他就開始耍流氓。
“還是大師傅說得對!我就不該做好人,活該海沙幫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