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自蜉蝣子陳昇死里逃生,結果一個照面就被天咒門真傳煉成咒靈,化作一柄四翼金蠶刀,只有蠱蟲化合的半具軀殼逃過一劫。
此番舉動,冥冥之中勾連劫氣,天意高懸,運轉造化,降下無邊大劫。
醉道人察覺到劫運垂降,順勢截取其中一二,結成符箓種子,伸手捏住一縷,編織成天羅地網般的劫數。
白衣僧人微微一笑,道:“道友所言不差,西南十萬大山十萬劫,既然有修士踏入紅塵衣裳染血,那動手之人就是劫材,怕是要回轉過來,來一發回馬槍!”
游畢方聽罷,剛想伸手掐指,卻發現天機紊亂,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又說,最難測算是人心!貧道就走一遭,以應天數罷!”
慈舟和尚臉色不變,只見到一件懸絲傀儡,從游畢方的“袖里玄機”一躍而出,一點靈光頓時從天而降,赫然是天庭三省八部十三監之御馬監群牧司。
“斗戰圣在各教都有化身,哪怕在天庭都有許多身份,怎么偏偏請弼馬溫垂降?此事定有蹊蹺!”
果然不出白衣僧人所料,天咒門真傳弟子朱元育為了挽回損失,竟然狠下心來,將好友蜉蝣子陳昇托付神魂的四翼金蠶蠱,祭煉成一道金性咒靈。
手持利器,殺心自起!他竟然想殺進桂林郡城里,一舉格殺盜取其五行咒靈的蟊賊。
偏偏就在這時,懸絲傀儡化作一道淡金遁光破空而來,揚手放出天馬“絕影”的靈氣吐息。
瞬息間,一道背生肉翼的馬形氣息,貫穿天咒門真傳弟子的身軀,將他的影子從腳后跟齊根咬斷帶走,隨即一飛沖天,來到淡金遁光座下。
“道人失德,背信棄義,這就是你的報應!”
擁有弼馬溫一點靈光的懸絲傀儡,最是講兄弟義氣的水簾洞洞天之主,難怪醉道人打了聲招呼,就主動下界。
游畢方啞然失笑道:“哪有這般容易!弼馬溫的出場費最低了,只要五萬功德……其它人,不是請不動,而是我太窮!”
白衣僧人后知后覺地“哦”了一聲,伸手抱拳道:“道友,下次有事招呼一聲!貧僧在天庭也有好幾個化身,領著閑職吃底餉……”
游畢方趕緊擺擺手,笑道:“不敢不敢!佛門外道尊者的出場費固然是少的,就怕里面人情、場面、車馬費等隱性收費,貧道現如今家底薄,經不起折騰!”
慈舟和尚搖了搖頭,笑道:“貧僧與你盤算著,僅僅東寧島三十萬災民墾荒,每一天都是幾十萬功德的進項,都有人給你造生祠了,每天香火信仰,絲縷不絕的愿力,盡是感恩戴德,祈福祝愿,不說陰德、功德,怕是福德、道德的進賬都有不少……明白了,道友凝聚劫運種子,所圖非小啊!”
醉道人搖搖頭,道:“道友想差了!神仙末劫,凝聚末運道種正是時候,可惜此舉與天帝有些妨礙,恐怕會被討伐,就沒人敢證!不過,貧道發誓,要以資本開道,叫九州眾生分分鐘重新做人,才會出手收集福德!”
“道友修福德,卻是要眾生修……修福報?上一個做這事的神庭已經涼涼,你就不怕天誅?”
“沒有資本大道,高度發展的生產力,哪有物質大豐富的時代?不被資本大道教做人,那些在皇權官僚士紳面前跪下去,跪了幾千年的人,怎么會有勇氣打碎鐐銬,站起來?”
白衣僧人啞然失笑道:“沒想到,道友竟然有如此之說。不如,貧僧也來助你一臂之力?意下如何?福報真人?”
游畢方哈哈大笑道:“大善!固所愿也,不敢請爾!”
醉道人每次心想,都能事成,實則上是順勢而為,參與者雨露均沾,而不是獨吞自用。
回過頭來,懸絲傀儡得了天咒門道人的影子,屈指一彈,猶如薄薄的紙人,頓時充氣似的膨脹,與真人本體一般,就連金性咒靈“四翼金蠶刀”,也是一模一樣。
弼馬溫伸手戟指,輕輕一點,念了聲:“疾……”
通體黯黑色的“朱元育”,便朝本體真身,即天咒門真傳弟子殺去。
兩人拳腳功夫不分勝負,詛咒解咒的本事毫無二致,哪怕掏出入門咒靈,又都是知根知底,豈能贏得了場面?
短短十息,雙方交手三十回合,發現彼此之間都奈何不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