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烙印般留在受傷的資深調查員胳膊上的圣印,比綁著的銀質圣印更能發揮出鎮壓邪祟,驅散毒性的能力。
在場眾人看見蔓生過來的根系,被火燒過似的,前端微末瞬間蜷縮,受傷似的退回原位。
“有效!”
兩個資深調查員經歷太多的生離死別,非常清楚地知道不斷書寫圣印的初級調查員尤里是可以倚仗,交托后背安全的可靠伙伴,原本對他的戒備就隨之解除了不少。
德米特里敏感地察覺到兩個資深前輩的態度轉變,心里莫名有了一絲煩躁,對自己像小廝被人隨意支使的自憐自艾,被公共墓地突然爆發的狀況打了個措手不及,暴露出自己心理建設不夠穩定的憤怒。
德米特里看見尤里逮著機會就起來的自信和從容,根本不像是培訓班走出來的菜鳥調查員,反倒更像是久經考驗的資深前輩。
德米特里忍不住胡思亂想,甚至將自己的“無能”表現引發的自我懷疑,遷怒到同期畢業的尤里身上。
“尤里的理念和手法未免也太純熟了,要么他是個天才,要么他早就是天外惡魔的潛在崇拜者!兩者必居其一!”
尤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無能無力不會傷害到相對平庸的同事,自己顯露出超凡的能力,肯定會傷害到一些人脆弱的自尊心,因為自己出挑的表現會搶走本就不多的機會和稀薄的資源。
幾道陰冷如毒蛇的視線在脖頸腰椎等要害蜿蜒游走,尤里卻對此根本不在意,只要兩個資深調查員的善意就夠了。
畢竟,有心無力的惡意,不敢付諸于行動的詭計,簡直就是最無害的微風,只要站地足夠高,這些風甚至吹不到自己的身上。
隨著一個個勁力滲透血肉,烙印在骨頭上的圣印鞏固地盤,對飽含劇毒的詛咒發起全方位的進攻,曾經遍布整條手臂的“扭曲花紋”,被逐漸驅逐壓迫到傷口附近。
尤里調轉蘸水硬木筆,筆尖朝上,筆末端沖下,挑起那塊帶血的鮮肉,貼在受傷的資深調查員傷口上。
被圣印壓迫驅逐的詛咒,好像只有簡單的本能,察覺到新鮮的血肉,一股腦地沖進去。
就憑著這股讓人邪火直冒的瘋狂勁,一寸見方的鮮肉以眼睛可見的速度,被腐化成暗紅色、散發出惡臭,就像霉豆腐的爛肉,緩緩褪去所有血色。
兩個距離最近的資深調查員都有些后怕地深吸一口氣,尤里卻不慌不忙地將硬木筆末端的腐肉,扣了扣木碗碗沿,任由它慢慢地滑進一位圣光之主信徒因“犧牲”獻出的具有相當靈性的鮮血里。
瞬息間,蘊含生命活性的劇毒詛咒落進靈血里,猶如冷水倒進燒熱的油鍋中,激發出無數濃紅色的血泡,雙方持續不斷地交鋒。
這一幕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兩個資深調查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尤其是那位圣光之主的信徒,似乎明白初級調查員的用意。
尤里卻沒有過多理會,注意力都在傷員身上。
尤里先用蘸水硬木筆在傷口附近繼續寫圣印,鞏固現在的絕對優勢,然后將隨身攜帶的一瓶圣水,半瓶灌進失血過多,嘴唇沒有血色的資深調查員嘴里,另外半瓶澆在拔除劇毒詛咒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