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謝云煙隱約看見道士阡吳家家運氣數,一頭文錦紅鯉魚,躺在黃色書冊上游弋,四條淡金鯉須,怕是應在在外地為官的族人。
“這魚頭骨一點青潤,若有玉質,唯有進士及弟的吳家家主了。可是,這頭錦鯉印堂發黑,只怕吳釗海最近必有不測。”
“能壞掉進士的氣數命格,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除非此人犯下滔天大罪,十不赦的大惡?非也非也!其中必定有我還未參透的迷陣。”
謝云煙照例破掉那人在吳家祖墳上動的手腳,畢竟禍不及妻兒,害不得先人。
等到謝云煙返回道士阡村吳家大宅后,霧氣騰騰,越發濃郁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竟然在四種詛咒法力之外,自行演化出迷亂咒力。
若不是謝云煙提前防備,及時閉住呼吸,吸上一口,怕是情欲沸騰,塵柄鐵硬,作出許多丑態來。
“催情藥?蟲豸暴雨被吳家下人收集燒了,竟然還有這等未凈的藥力?那人想干什么?”
未幾,謝云煙聽到一聲聲嬌喘輕吟,循著聲音來到吳家下人所在“才房”,看見許多旖旎風光。
丫鬟婆子與家丁管事捉對偷食,丑態百出,熟門熟路的,不像是頭一回干這事了,不由地冷笑一聲,直接扭頭走了。
謝云煙轉去吳家宗祠,先人牌位紛紛往前撲倒,顯然是被氣地不輕。爐前香煙裊裊升起,香頭晦明晦暗,只差一點就要熄滅了。
謝云煙眉頭皺起:“我為吳家作了許多補救,怎么越做越錯,反倒像是將吳家往火坑里推!”
謝云煙忍不住想笑,最后忍住了,暗道一聲:“不好!那人必定在齋飯里動了手腳,不是清炒香菇,就是紅燒豆腐,又或者是白切素雞。”
謝云煙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笑,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為了控制自己的笑意,免得笑死人,趕緊點了“笑穴”,暫時關閉了自己的某種情緒宣泄渠道。
“好家伙!真的是惹怒我了。這個隱藏在暗處的影子,對吳家的滲透簡直無孔不入,哪里都有他的身影!豈有此理……”
謝云煙逕自離開吳家宗祠,來到前面的庭院,經過柴房時順手提拎走一捆干柴,走到大槐樹下后,直接扔在地上,按二縱二橫形制,搭成井字型火堆,再用火折子從上面點燃了。
火焰冉冉升起,周圍的霧氣受傷似的倒卷退去,很快卷土重來地立即彌漫而至,壓地火苗很低,若有若無地,隨時都會熄滅掉。
謝云煙冷冷一笑,隨手就是一記劈空掌,將濃霧打地凹陷下去,幫助火堆再次熊熊燃燒。
這時候,彌漫至吳家后院的霧氣,突然顯化出一張陌生男人的面目,空洞的眼耳口鼻七竅,流淌出濃如實質的憎恨,沖著曾經心愛的女人,吳家家主吳釗海,甚至整個吳家。
“賊窩余孽,死無余辜,逆亂人倫,百死莫贖,歷歷在目,其罪當誅!”
這時候,吳家前面的庭院,井字火堆被一道旋風催發成沖天火柱,將周圍的霧氣蒸發一空。
熾熱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往周圍擴散,不僅將庭院里的霧氣清除干凈,就連拔除蟲豸后的老槐樹,都開始脫水發枯,墨綠色的葉子迅速泛黃。
此時,謝云煙繞著火堆游走,雙手不斷打著一套興風作勢的獸形拳,眼看驅散了濃霧,就將火柱熱浪往大槐樹上引去。
“我早應該猜到,這棵靈性深藏的老槐樹,才是你的法體假身!你的根莖怕是延伸至吳家里里外外,汲取百里肉灰之毒性,因怨結緣,化身為樹鬼罷!”
瞬息間,吳家后院的面目,七竅流血,顯然受創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