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鐘石嘴角微微上揚,道:“錢兄不用太勉強的,宮內的瑣事處理不完,你隨時可以找我幫忙。”
“我鐘石在大事上,沒有能力幫。但一些小來小去的事,還是能幫襯一下的。”
錢寥輕笑,道:“哈哈,難得鐘兄盛情,某家謝過了。”
“說來,還真有一件事,需要拜托鐘兄幫襯一二,就不知鐘兄能否賞臉了。”
鐘石目光一凝,面上卻是笑意盈盈,道:“呵呵,什么賞臉不賞臉的,錢兄言重了。這話說的,簡直讓在下無地自容啊!”
“那,不知錢兄因為什么事,讓你這個時辰,在宮門前堵我?”
鐘石可是知道錢寥這人的傲氣,整個吳國能整治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讓這么一個心高氣傲的人,老老實實的守在宮門前,等鐘石這個國君心腹,鐘石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勁
錢寥道:“自是十分緊要的事,要不然我豈能在這個時候,攔你鐘兄的路?”
“嗯……”
鐘石道:“好吧,但說歸說,也要丑話說在前面,一般的忙,幫也就幫了,超出我能力范圍的忙,也就只能愛莫能助了。”
錢寥恭維道;“哪里,哪啦,這個忙,別人幫不了,還非就鐘兄不可。”
對這些恭維話,不僅沒讓鐘石放心,反而讓鐘石心頭一沉。
鐘石語氣冷淡下來,道:“說吧,到底什么事,非我不可?”
“鐘兄見諒,”錢寥伸手道:“這里‘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鐘兄不如與錢某移步,去一個能放心說話的地方。”
鐘石深深的看了一眼錢寥,作為吳國夫人的心腹,錢寥在這個時候找鐘石幫忙,由不得鐘石不多想。
他們兩個都是國君、夫人的心腹,頗具影響力。要是聯手做一件事,不能說百分百能成,但十之八九的把握還是有的。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鐘石、錢寥作為國君、夫人親近之人,該有的影響力,還是有的。
錢寥意味深長,道:“吳宮宮門前,每時每刻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誰是人誰是鬼,你我都說不準吶!”
“好吧,前頭帶離,”
石眉頭一皺,目光環顧周匝,空曠的主街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借著夜色的遮掩,正在審視、觀察他們。
雖然鐘石知道,錢寥明知宮門前是是非之地,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與他拉關系,其用心可誅。
只是鐘石不知道,錢寥的舉動,背后是否有人授意。而那個授意人,又是否是吳國夫人。
如果是吳國夫人的授意,那當中的意味,就該鐘石好好思量一下了。
要知道,這位吳國夫人,可是國君的正妻,為國君生育二子,無論在朝野之中,還是在吳宮之內,影響力都極為的龐大。
一位影響力極強的國夫人,某種程度上等同于半君。要是出身再顯貴一些,家世再顯赫一些,甚至能壓住國君的權威。
而這位吳國夫人,就是一位出身尊榮,家世顯赫的貴女。
若非國君姬諸樊性情剛強,換做性子稍弱一些的人君,只怕都要被這位貴女壓一輩子。
正是因為姬諸樊性子太要強,與同樣要強的國夫人,兩人就像針尖對麥芒,關系一度很是緊張。
若不是吳國夫人的阿父,乃是一方大諸侯,實力極其強大。
看在那位大諸侯的面子上,姬諸樊也不會一忍,就忍了個這么多年。
但是什么事都有個限度,以往的吳國,需要一位大諸侯的牌子,震懾其他大諸侯。
可是現在天下大亂在即,在各方諸侯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當下,各憑實力,一位身為大諸侯的岳父,重要性大大降低。
鐘石心思轉動,想著錢寥面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心頭暗自嘆息:“唉,夫人吶,夫人……”
“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著與上君別苗頭。你這是要把上君對您最后的一點耐心,完全的消耗掉啊!”
“等到上君把這一絲耐心消耗完,以上君的脾性,對吳國夫人的態度而想而知,”最為清楚國君脾氣的鐘石,心里暗暗叫苦。
“請吧……”錢寥在前頭引路,鐘石跟在錢寥后面,默默的跟著,
踏、踏、踏!在夜色的遮掩下,二人一先一后,背影映在地面上,被拉的狹長,漸漸的遠去。
一邊緩步慢行,一邊思量利害,鐘石看著錢寥的背影,念頭瘋狂轉動,良久之后,默默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