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某來看,上君何不趁著各部志氣正高的時候,召各方首領集會,籌謀開國事宜?”
姒伯陽似躊躇了一下,道:“開國么?”
“是啊,”
甘籍拱手道:“上君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白沙河一戰,汾湖之畔一戰,無不打出了咱越人的悍勇。”
“如今吳人大敗,上君居功甚偉。”
甘籍慢悠悠道:“以此功績,若要開國,誰敢阻攔,誰能阻攔?”
姒伯陽神色平靜,道:“話不能這么說,居功而不驕,方能進退有度,有始有終。”
“何況,身為會稽氏族的一員,為吳越之戰出一份力,本就是我應該做的。就是不為國君之位,難道我就不能出一份力了?”
“某家,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甘籍沉聲道:“只是,上君為我會稽氏族,不世出的豪杰人物,是我會稽三萬年以降,成就最大的一位氏族首領。”
“似上君這等出眾的人物,當然應該站在更高的位置,如此才能施展自身才華,惠及更多的越人。”
“哦?”
姒伯陽啞然失笑,道:“甘首,如此贊譽,伯陽受之有愧啊!”
甘籍低頭,道:“上君太過謙虛了,您在這一戰中的表現,各部首領都看在眼里,您絕對當得起這般贊譽。”
就在這時,各部首領聯袂而來,直接單膝跪地,拱手道:“我等,請上君建國開基,再立越國社稷。”
“我等請上君建國開基,再立越國社稷!!”
與各部首領一般,甘籍伏身跪地。周遭將士見狀,也紛紛跪下。
數以萬計的氏族大軍,齊聲呼喝,聲潮震天:“我等,請上君建國開基,再立越國社稷!!”
轟隆隆!!
數十萬人聲勢何其浩大,恐怖之極的氣機,猛然怒放,一時間天地生變,激起風雷。
這一刻的姒伯陽,就是絕對的中心,萬眾矚目,無不歸心。
“……”
姒伯陽站在汾湖之畔,放眼望去,數十萬甲跪伏。環顧四周,有些一覽眾山小的意味。
何為人心所向,大勢所趨,這就是人心所向,大勢所趨!
早在攻破諸暨城的時候,這些氏族首領就曾向姒伯陽勸進。
只是姒伯陽那時,雖接受共主之位,卻沒有直接立國。而是一心備戰,應對吳軍。
如今大敵已去,開國之事自然而然,就被眾人提上日程,姒伯陽對此毫不意外。
只是,開國建基,何等之嚴肅,何等之神圣,又是何等之莊重,誰敢草率為之。
須知,一國之重,超乎想象。
若想承載一國之重,必要有非凡之器量。不然自身器量不足,只會被一國之重,生生的壓死。
故曰:禮不可廢!
就算不似天子禪讓,三請三辭。也要準備諸般禮器,祭祀上天,引動天命,在帝丘天子那里名錄諸侯之冊。
由此,得到天子敕封,人道氣運垂青,凝聚國運,立下天柱,才是算是真正的開國。
沒有走以上步驟,就自立為君,稱孤道寡者。非但無法凝聚國運,立不得天柱,更不入天下主流之列,自絕于九州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