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老子這等存在而言,龍鳳與普通的長蟲、飛鳥,也沒什么太大差別。
孔仲尼口中的龍,是謂‘人人如龍’,是道的一種體現。與老子道德經上的‘道可道,非常道’,一般無二,都是對道的解讀。
在修行煉氣之人看來。老子者,大道之宗,道之所化,至尊神圣。
煉氣道若能達成最高成就,或許可以觸及‘老子’的境地。
雖然那等境地,距離姒伯陽無比遙遠。可這不耽誤姒伯陽,對那般境界的憧憬,那才是真超脫,真自在。
就算是只有鏡中花,水中月,可是鏡、水之間,還有花、月之影。以姒伯陽的得天獨厚,并非真的不可企及。
姒伯陽見伊摯一臉懵懂,自嘲的笑了笑,道:“一時心有所感,有些孟浪,只是不吐不快,還望先生不要見怪才是。”
伊摯道:“姒首客氣了,您之所言,我亦所得良多。”
“難怪,姒首只用十年,就將山陰氏壯大至此,姒首之能,伊摯佩服。”
“耕戰之法,只是聽姒首言其精髓,就讓某家不寒而栗,此為戰時之法。”
伊摯感嘆道:“有此法在手,以此消化會稽氏族的底蘊。不說攻無不克,新的越國,至少能立于不敗之地。”
“只是,姒首……某家有一句忠告,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姒伯陽道:“我與先生一見如故,先生又有什么話,不好與我說的?”
伊摯眉心一動,幽幽道:“那,我可就說了。還望姒首,不要嫌棄我這個外人,多嘴多舌。”
“只是一條小小的建議,姒首可聽,也可不聽。”
姒伯陽道:“先生的本事,我是領教過了的。先生的建議,我又怎敢不放在心上。”
伊摯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說的不妥,還望姒首不要往心里去,”
姒伯陽面露奇色,道:“說來聽聽,”
伊摯慢悠悠道:“越國新立,百廢待興,姒首首要的問題,是要穩定百萬越人,唯有穩定這個基本盤,才能成大事。”
姒伯陽點頭,道:“這點,我心中有數,越國新立,連年大戰,也該休息一段時間了。”
“我會傳令會稽,整合會稽氏族的兵甲,只要不是外敵侵略,十年之內,絕不動刀兵。”
伊摯皺眉,道:“只是不動刀兵,還是不夠。還要做到高筑城,廣積糧。姒首能以雷霆之勢,統一會稽,憑的就是這六字。”
“若沒有山陰氏,從小處著手,十數年如一日,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也不會有現在即將建國的山陰。”
“高筑城,廣積糧,”
姒伯陽念叨了兩遍后,自顧自的搖了搖頭,道:“若無必要,我也想高筑城,廣積糧,修好內功,在與天下群雄霸爭鋒。”
“就怕,時不我予,那些家伙看不得會稽氏族統一,又會橫生枝節。”
“說不得,對新生的越國來說,連十年安穩日子,都是奢望。”
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伊摯,姒伯陽徐徐道:“你我都知道,這不是不可能。相反,可能性很大。”
“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
姒伯陽低聲自語,將‘高筑城’改了一個字,又在‘廣積糧’后,又為其添了三個字。
這是學士朱升為朱元璋提出的,爭霸天下的戰略,朱元璋憑此,奠定了朱明一朝三百年天下。
如今,聽到相似的謀略,姒伯陽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只是伊摯進獻的戰略,沒有了最后的緩稱王,反而著重在高筑城、廣積糧上。
姒伯陽腦袋一轉,就明白為何沒有緩稱王。時事日移,天下形式不同,生搬硬套才是笑話。
九州諸國林立,一位位諸侯都是在世神魔,一切偉力歸于自身。
什么緩稱王,這些諸侯國君根本就不在乎。只要他們手頭上的實力夠硬,誰又敢看低他們。
最重要的是,天子至尊尚在,九州諸侯還在規矩之內。天子不龍御歸天,誰敢破壞規矩,成為那個眾矢之的。
“你給的建議,很好,”
躊躇了一下,姒伯陽道:“高筑城,廣積糧,只要越國能依這六字而行,霸業可期。”
“霸業可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