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些當事人,都知道他在關注這里,他也知道這些人的言談,不乏有做戲,做給他看的成分在里面。
可是姒伯陽更知道,如果一臣子連做戲都懶得做,對上毫無敬畏之心,那就該輪到他自己小心了。
君君臣臣之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君強則臣弱,君弱則臣強,不外如是。
這里面的強弱,并非常人認為的強弱。
而是君臣之中,應當以誰為主,又該以誰為輔。
不要以為君臣關系,都是一成不變的,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強如姒伯陽這樣的開國之君,對待君臣關系,都要鄭重其事,不敢輕忽。
至于開國之君以后的守成之君,若能正確處理君臣關系,維系君臣之道,那就是明君種子。
再在其基礎上,開疆拓土,穩固社稷國祚,便是真正的明君。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
姒伯陽皺了皺眉頭,眉心一點靈光,若明若暗,朦朦朧朧間,灼灼神光飛騰。
他有些心煩的捏了捏眉心:“我現在的腹心之患,還是吳國的封鎖,吳國,這個吳國,真是讓人討厭的很吶!”
在姒伯陽賜下《道德經》手抄本之后,上陽仲并沒有直接退下,這位越國太宰借著間隙,向姒伯陽稟報了吳國的動作,
自吳國鐵鎖橫江,阻斷水系以來,越國無法與列國通商,日子過的愈發窘迫。
就算有虛空挪移陣法,可以讓防風神兵開拓天外世界。
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幾百萬人嗷嗷待哺,越國每時每刻都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畢竟,連最基本的生存都保證不了,初生的越國必然會分崩離析。
不要說姒伯陽只是陽神天仙,還不是先天大圣,就是煉虛合道的先天大圣,也對此無能為力。
他自己可以食氣者,神明不死。可他不能要求幾百萬越人,和他一樣食氣不死。
尤其是這幾百萬越人,大多數都是大肚漢,每個人一天的口糧,就是一座座米山、肉山、菜山。
所以越國對這些的需求,一直都極其龐大。也是因為需求大,所以越國對列國通商的依賴,亦超乎想象的大。
只是這些,在吳國鐵鎖橫江,擺明車馬就是要鎖死越國的時候,越國損失之慘重,已然是可想而知的。
無法與列國通商的越國,等于斷去了一臂。
長時間的放血,就是大國諸侯,都未必能撐下來,何況是越國這個初生的邦國。能撐下來,全憑著一股狠勁。
越國數百萬丁口,上下一心,所爆發的力量,硬生生撐了一段時間。
如若不是越國人,被姒伯陽緊緊團結起來,現如今的越國,就是等待放血的肥豬。
只是現今擺在姒伯陽面前的,越來越迫切的,是逐漸逼近的糧食危機。
“都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糧荒的到來,讓越國有些猝不及防,越國的糧倉,將要難以為繼了。”
“吳國,倒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姒伯陽把玩著玉筆,形勢一天勝過一天嚴峻,而天外世界的防風神兵,到現在還沒有回信。
很明顯,想以天外的糧食,應一下急的想法,此時已經宣告破產。
天外世界形勢復雜,要想籌集到足夠的財帛,姒伯陽所要付出的心力,絕對大的驚人。
而現在又不容姒伯陽徐徐圖之,要以強力鎮壓一座世界,他雖有天仙道行,一樣力有不逮。
這就讓姒伯陽陷入兩難境地,時間不等人,他不可能坐視數百萬越人活生生餓死。
更不能允許,在自己的治下,出現百姓們易子而食的事。
真要是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慘劇,姒伯陽很難想象,他的圣德道心,會受到怎樣的重創。
圣德初成的他,一旦心念不堅,圣心崩潰,對他本身的損害,也是相當致命的。
“呵呵,吳國,越國,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