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玄字輩數百弟子,到底哪個才是吳庶人。”
“我想,你一定是知道,哪個是吳庶人,才會將我引到這里。”
直到此時,智遠的情緒,終于有了一絲輕微的波動。
氣血涌動,身上的僧袍,乍然鼓動。中年僧人眸光閃爍,自有一股攝人心魄之力。
以智遠和尚的武力,十步之內,少有人是其對手。這和尚若有殺心,灰袍僧逃都逃不了。
似乎察覺到智遠和尚身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煞氣。
灰袍僧呵呵一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智遠也!”
“沒錯,你說的沒錯,要不是探知吳庶人的身份,我絕不會貿然將你引來。”
“正是因為我有絕對把握,確定了吳庶人的身份,才有你我今日的見面。”
“你是知道我的,論及謀略,我在暗諜司,可能不是最拔尖的,可要說謹慎,我想暗諜司內,應該無人出其右。”
“不是得了鐵證,我是不會這么大動干戈的。”
智遠抿了抿嘴唇,一字一頓道:“那人,究竟是誰?”
灰袍僧淡淡道:“怎么,心念故主,不愿見其受苦,想親手送他一程?”
智遠道:“與其落在暗諜司之手,還不如送吳庶人一程,如此……也是全了,我與吳王的一番情誼。”
“你本可以自己動手,獨攬這份功勞。可是你沒有,你想讓我做這把刀,讓你既得功勞,又能置身事外。”
“我知道,你是怕了……你在怕什么?是怕楊乾復立,會被清算?”
灰袍僧低了低頭,似是在掩蓋自己的心緒,隨后反應過來,有些惱羞成怒,道:“你說的夠多了,”
“是啊,我說的夠多了,”
智遠頷首,道:“不管怎樣,你能將此事告知,我都要承情,無論你是抱著什么心思,這份情是一定要承的。”
灰袍僧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動,這中間的事,兩人可以說是心照不宣。
灰袍僧雖是利用了智遠,可是也讓智遠知道了吳庶人之事,從中有了回旋的余地。
到底是殺是縱,都由著智遠,就是有朝一日,因此被清算,灰袍僧也有話說。
灰袍僧道:“承情就好,承情就好,你智遠的人情,可是難得的很,”
“有這份人情在,也不枉我費心費力了。”
灰袍僧徐徐轉過身,面朝金剛神像,慢悠悠道:“吳庶人,如今法號玄機。”
“在玄字輩弟子中,也不是十分出彩的人物,或許你對其沒有太多的印象。”
“不過,仔細想想,應該還是見過幾面的。都說無緣對面不相逢,可能就是如此吧!”
“玄機,”
智遠低聲呢喃,臉色凝重,在腦海中搜尋片刻后,這才恍然道:“是他!”
“玄機,楊玄機,”
智遠沉吟片刻,最后灑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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