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陟成竹在胸,又怎么會讓這個老狐貍的緩兵之計得逞,“何須賬房,我親自算給舅舅看,不比那賬房可信多了。”
“想必舅舅與兄長都已明了,表兄所給銅錢之數要遵循什么規矩,那我現在便來算算。”
唐朝人認不得阿拉伯數字,劉陟亦不會用唐朝數字;因此他只能以漢字書寫,在二人面前演算起來:
“那一到十之間,經歷九個兩倍;那他們相差的倍數,便是九個二相乘,為五百一十二;舅舅、兄長可有疑義?”
劉陟那字丑地有礙觀瞻,二人辨了好久,方才點了點頭;前者接著說到:
“因此,第十格處便要給我512文,十至二十,相差十個兩倍,為一千零二十四;抹去零頭算一千倍好了,那第二十格,就是五十萬錢,五百貫!”
“以此類推,第三十格,一千倍后要五十萬貫;四十格,五萬萬貫;第五十格......”
“夠了,”韋政實不忍卒聞,猛喝一聲,“這么多錢,就算把韋家所有家業變賣給你,也抵不上罷!”
何止,你把大唐極盛時的一千兩三百萬平方公里土地都給我,那也不夠還!
當然,這話劉陟只能在肚子里說說,他發言完畢之后就低眉順眼地望向兄長,暗道:兄長,能敲出多少東西,就看你的了。
劉隱豈能不懂弟弟的暗示,隨即跟進:“劉韋兩家,到底也是姻親,我有兩個條件,若是舅舅能答應,那債務便一筆勾銷,如何?”
韋政實這樣的人精,豈能不知道劉隱打的什么算盤,直接點破了他:“大郎直說罷,要多少土地,才能將此事一筆勾銷。”
聽到這話,劉陟心中真是無比舒爽;兜了這么大的圈子,他跟兄長終于合力、終于把要地的主動權握在了手上,并且不需要付出丁點的代價。
“兩萬頃地!”
劉隱突然而來的這番獅子大開口,快把劉陟驚地下巴都掉了——這直接把韋家的九成田地都惦記上了,他們豈能同意。要是立家的物質基礎都沒了,還要個繼任后輩有什么用呢?
不過轉念一想,他明白了劉隱的用意;這是“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的道理——漫天要價就是讓他們坐地還錢!
這話也把韋道松嚇得不輕,他直接抬起了頭,驚恐地望向自己父親;不知是怕韋政實放棄他,還是怕付出的代價過于高昂。
“三千頃。”韋政實開出了自己的價格
劉隱像是沒聽到一般,泰然自若地坐在原處。
“四千頃。”
韋政實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個數字,這已經快到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可劉隱依然只是笑著,不發一言。
“五千頃。”
最后這句語氣倒是反而比之前平淡了不少。韋政實打定主意,如若劉隱再不答應,他便扭頭就走。因為要是損傷到韋氏利益的根本,他也無法一意孤行。
劉隱也察覺到了韋政實語氣十分明顯的變化。連忙應了一聲:“就依舅舅的法子。
“好!”
”見外甥已經答應,韋政冷冷地應了一聲;而后走到兒子身前,一把拎起了他,徑直要向外面走去。
“舅舅留步,還有那第二個條件呢!”
劉陟又插了句話,喊停了韋政實的腳步:
“還請舅舅明日將廣州世家大族、豪族大姓,都延在一處;而后與我做一場戲,從他們手中再弄些土地。”
韋政實狠狠地剜了劉陟一眼,方才回道:“明日午時之前,我會領人上門!”說罷,冷哼一聲,引著自己兒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