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過的十分簡單,沐星璃只請了唐三,兩人和老杰克一起在男孩破舊的小屋中吃了頓面條就算了事。飯后沐星璃洗著碗筷,而唐三則將老杰克送回家后返回家中。
沐星璃雖然是由老杰克撫養長大,但是他自己卻擁有一間單獨的小屋,這是沐星璃的父親留下的。
三年前沐星璃父親將他托付給老杰克后,便在一個雨夜消失不見了,當晚的雷聲與孩子的哭聲混在一起。
兩年后沐星璃過完五歲生日后,便從老杰克家搬出來,獨自住在父親留下的小屋中。
那天夜里,沐星璃第一次夢見了蘇牧,第一次夢見了小怪獸。前世的記憶在這一年之間慢慢恢復,而他在這一年中的表現也越來越脫離一個五歲小孩的范疇。
沐星璃洗完碗筷,走出屋外。晴朗的夏日夜空下,清涼的晚風從田野上掠過,吹動著后面森林的枝椏,樹葉如風鈴一般發出“莎莎”的聲音。
男孩搬了一個躺椅躺在月光之下,盯著頭頂的星光稀疏的夜空發著呆。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就像蘇牧小時候在鄉下的快樂時光。
外婆搖著蒲扇,他躺在自己唯一的親人身邊。沒有城市霓虹燈下的電風扇與空調,但卻感到無比的涼爽。
雙眼不知什么時候閉上了,沐浴在溫柔的夜光下。男孩想念著另一個世界的同學們,想念著楚子航、愷撒。
當然,他也在想小怪獸,她會和自己一樣擁有來世么,她還記得自己么?
同時,他也在自己的未來。這個世界的正確答案和他一樣就在這個村子里,未來唐三將會帶領史萊克走向封神的道路。
自己要成為第八怪么?
這樣做的好處是明顯的,只要自己不死,最后極有可能混成神祗,不死不滅。風險小,收益高,看上去是個最優的解題思路。
可惜啊,不管是楚子航的獅心會,還是愷撒的學生會他都沒參加。他既不想當楚子航的助手,也不想當愷撒的小弟。
那么自己還有別的選擇么?
武魂殿么?
男孩的思緒散開,躺在月光之下進入夢想。他睡的很沉,可能是最近半個月來故人不斷入夢,一遍遍的言靈釋放讓他疲憊不堪。
微風撫摸過他的臉頰,那份溫柔,就像小怪獸柔順的長發。
小村的燈火一點點熄滅,除了坐在黑暗中飲酒的唐昊,整個村莊緩緩進入沉睡的夢鄉。不知道他們會夢見什么,是金黃的麥田稻壟,還是換到錢貨時的喜悅。
“嗷嗚——”密林之中忽然響起一聲狼嚎,烏云一點點比遮蔽著明亮的月光。
唐昊緩緩抬起頭,“又要來了么?”他進屋看了一眼唐三,見他已經熟睡便輕輕地關上門,離開了家。
月光下,本該熟睡的唐三慢慢睜開眼睛。
父親去做什么了?
……
……
眼膜前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猩紅的血霧,一道黑色的驚雷在天際劃過,炸裂的聲音震耳欲聾刺痛著沐星璃的大腦。
這是哪里?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寒冷的狂風中呼吸都變得格外困難。
頭頂是濃郁如血的天空,血紅翻滾的陰云如同暴風般卷動成螺旋狀,黑色的閃電如毒蛇一般在漩渦中掙扎跳動,吐著劇毒的蛇信子。
往前一步碎石滾落,沐星璃猛吸一口氣恐懼地向后退了半步,那塊碎石滾落深淵與黑暗中被吞噬。
一道深不見底寬如天塹的裂淵倒映在眼底,陰戾的哭喊不斷傳來,情緒落在沐星璃的神經上他大腦出現了無數絕望的吶喊與對光明的向往。
臉頰上忽然傳來一陣滾燙的刺痛,伸出手指擦拭那是一滴粘稠的鮮紅血液,滾燙的溫度像是剛從母.體中低落。
一道黑色的驚雷落進深淵,腳下傳來痛苦的慘叫,撕心裂肺的凄厲鼓噪著沐星璃的耳膜,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與怨毒在心中炸開。
暴雪滂沱,每一滴都如之前那樣鮮紅血腥。男孩渾身上下沐浴在血紅中,呼吸變得愈加困難他張開嘴貪婪地吞吐著,鮮血也順著口鼻嗆進喉嚨。
男孩劇烈地咳嗽著、掙扎著,金色的回紋在臉上暴起男孩眼中亮起金色的璀璨,鮮血與金光混合在扭曲的面龐上,丑陋怪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