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宗之的引領下,一行人來到了曲江池的東南部,這邊的風景更加漂亮,可是游人數量卻不多。
原來曲江池是分區劃塊的,北部屬于平民區,南部則屬于貴族區,越是往南來,游人的身份地位就越高……而在曲江池最南端還有一座望江樓,上下五層,高達十余丈,乃是天子舉辦瓊林宴,宴請新科進士的地方,等閑人不得靠近。
距離望江樓不遠,有一座八角形的香木涼亭,古香古色,十分氣派,這就是目的地了。
亭內木凳上,端坐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帥哥,頭戴白玉冠、身穿紫金袍,顏如舜華、氣質高雅,而且舉手抬足之間,都帶著一股子高貴之氣。
旁邊坐著一位麗人,二十七八歲左右,頭戴玉簪、身穿白裙,眉目精致、淡妝素雅,猶如一朵在漫天大雪之中盛開的梅花,給人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從兩人端坐的位置來看,顯然是一對夫婦。
還有一名白面無須的老者,恭恭敬敬的站在夫婦二人身邊,看樣子是管家之類的角色。
另有二十幾名隨從分布在涼亭內外,皆是虎背熊腰的健兒,個個佩戴利刃……地上還擺著十幾個雞籠子,外面罩以輕紗,里面隱約可見雄雞的身影。
“貓奴,你終于來了,老夫在此等候多時了。”
“路上耽擱了一下,有勞前輩久候了,介紹一下,這位前輩姓金,乃是家父生前的至交好友、這位是梅夫人、馮管家……這是我的好兄弟,李昭,小字:玉郎!”
“晚輩玉郎,見過金前輩!”
在崔宗之的介紹下,李昭上前叉手行禮,同時和老帥哥對視一眼,瞬間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心跳加速、頭皮發緊,兩只膝蓋則開始發軟,仿佛眼前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讓人見到之后,有一股忍不住想要跪拜的沖動,怎么會這樣呢?
好在李昭穿越前當過兵,憑著一股軍人特有頑強意志力,硬是挺直了膝蓋,穩住了情緒,沒有一絲一毫的失態。
接下來,李昭又向梅夫人、馮管家叉手行禮,雖然后者是個奴仆,卻給人一種不敢輕視的感覺。
“不錯,儀表堂堂,氣宇軒昂,心志更是堅如磐石,老夫很久沒見到這樣的少年郎了,以后肯定是前途無量……嗯,這是你的犬,體態威武,目光靈敏,一看就不是凡品啊,一百兩黃金賣與老夫如何?”
老帥哥打量李昭一番,稱贊的點了點頭,隨即目光落在了夜叉身上,一下就看入了迷,贊不絕口的同時,竟然提出要購買。
“抱歉,不賣!”
“三百兩黃金?”
“不賣!”
“一千兩黃金?”
“不賣,絕對不賣,夜叉與我猶如兄弟一般,就是搬出金山銀山,我也不會出賣兄弟的,請前輩不必再說了。”
老帥哥不斷加價,李昭一個勁的搖頭拒絕,還用手摸了摸旁邊的夜叉,后者則用頭蹭了蹭李昭的小腿。
一人一犬,親昵之情,溢于言表。
老帥哥顯然不甘心,剛要開口繼續索取,旁邊的梅夫人開口了,聲音猶如黃鸝鳴叫一般悅耳:“古人有云:賢者不炫己之長,君子不奪人所愛,夫君一向心胸開闊,今日又何必強求他人之所愛呢呢,再說了,妾身聽聞,靈犬一生只認一主,若是離開了玉郎身邊,恐怕這只靈犬也就廢了,那樣豈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