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的礦洞之中。
數百名傷痕累累,骨瘦如柴的礦工,正在奮力的用手中的鎬頭挖掘鐵礦。
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皆神情麻木,雙眼呆滯,宛若一具具行尸走肉。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負責監視他們的監工。
這些監工約有三十人左右,皆是人高馬大之輩,且其裝備也是異常的精良,他們著全身鐵甲,持閃著鋒銳寒光的鐵槍。
有這些監工在,礦洞里的這數百礦工是半點風浪也翻不起來。
“你們這些孱弱的漢兒,只配做我們黨項人的奴隸!”
監工頭頭赤力趾高氣揚的羞辱著那些拼命干活的礦工們。
這是他枯燥乏味的工作中必不可少的娛樂項目。
“該死的黨項的小崽子!”
拷著沉重腳鐐的郭遵,聽到赤力那**裸羞辱話語過后,頓時是暴怒無比,心中殺意聚集彌漫,就在其想要施展蠻勁與赤力同歸于盡之時,位于他身旁的一名礦工死死的拉住了他,悄聲道:“你不要命了?”
“我知你勇猛善戰,但你現在是重傷之軀,又有鐐銬在身,你覺得現在你能干掉幾個黨項狗崽子啊?”
郭遵乃是標準的將門子弟,其在一次與西夏的征戰中,被自己人陷害,以至于流落至此,拉住他的那人名叫郭義,乃是他的從弟。
“唉!”
郭遵痛苦的點了點頭,他并不是一個遇事只會斗狠的莽夫,實在是剛才赤力的話語深深的刺傷了他的民族自尊心。
什么時候狗一般的黨項猴子,也敢嘲笑炎黃貴胄了?
“算你們識相!”
赤力見礦洞內的礦工沒人敢炸刺之后,得意的點了點頭。
…………
入夜。
辛苦工作了一天的礦工,被黨項監工們如趕豬玀一般趕進了陰暗,潮濕的監牢之內。
燭火如豆。
那是監牢內唯一的照明之物。
面目枯槁,瘦的幾乎就要脫水的郭義,見黨項監工全部離開過后,便輕輕的挪到了閉目養神的郭遵身旁,然后悄聲耳語道:“阿兄,我們脫困的機會來了!”
話音剛落。
背靠著監考墻壁的郭遵,其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剛剛還緊閉著的雙眼,此刻驀然張大,道:“怎么說?”
郭遵深知自己這位從弟的性情,他既然說了脫困有望,那就代表著一定會有脫困的機會。
形容枯槁的郭義,將自己的背部靠到了監牢墻壁之上,而后他警惕的望了一眼四周,最后他才輕輕的出聲道:“阿兄,前些時日,我替那些黨項狗崽子運鐵礦之時,發現臥虎谷內有我漢家兒郎活動的蹤跡?”
“阿兄,只要你能跑到臥虎谷,我們就有機會脫困!”
郭遵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猛人,雖然他現在重傷在身,且有腳鐐之類的枷鎖,但他要斗起狠來,其可以輕輕松松的逃出這個礦洞,他之所以一直沒這么做的原因有兩個,其一,他不可能將礦洞之內的其他漢家兒郎全部放棄掉(他自己一個人能跑,但不可能帶著所有人跑),其二,他們所在的位置位于西夏的最西部――沙州境內,此州境內到處都是黨項人,他郭遵一個漢人逃到此州之中,那無異于是禿子頭頂上出現了一個虱子。
“這……這怎么可能啊!”
“這里可是沙洲,怎么可能會有我漢家兒郎活動的蹤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