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嬤嬤是鄒氏身邊的粗使嬤嬤,賈嬤嬤的女兒打小便伺候在顧華彩的身邊。
得知蘇青月竟被人下了藥,鄒氏好不擔心,忙道:“那你身子沒有大礙罷,母親喚府醫過來給你瞧瞧。”
也不過片刻罷了,胡府醫就過來了。
胡府醫替蘇青月把脈,末了道:“多虧得姑娘身體底子好,休養上個把月也就好了。”
至于那藥——胡府醫聞了又聞,方說:“這藥當然是沒有毒的。”
顧華彩輕輕松了口氣。
“但是,”胡府醫又說,“這藥材卻是大補中的特補,尋常康健的人都不一定能受得住,更遑論尚在病中的人了,也虧得姑娘發現得緊,早早的停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賈嬤嬤!”顧老夫人聽罷大呵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們顧家究竟是怎么虧待你了,你要害老身千辛萬苦才尋回來的嬌嬌兒?你說,究竟是你自己心思歹毒,還是有人支使的你。”
賈嬤嬤連忙跪下,她看了看顧華彩,爾后又低頭道:“是老奴......老奴并不知那藥材有害,只當是滋補之物,想著給蘇姑娘補充身子罷了。”
顧老夫人見她嘴硬,冷聲笑了,“你莫不是當我顧家這許多人都是傻子,一個兩個的都會信了你這樣的狡辯之話,今兒個老身不論你有沒有要害嬌嬌兒的心思,總歸老身寧肯殺錯不可放過,來人,將賈嬤嬤給送到軍中,充作奴隸吧。”
“至于她的女兒,便送到妓館當中。”
這話說罷,顧家所有人都深深的震驚了,以往顧家也不是沒有過刁奴害主的事情發生,那些人也只是被發賣到南方了事罷了,還是頭一次這樣的嚴肅處理。
一時間顧家在場所有人的心中,對這剛回來的蘇青月都禁不住高看幾眼。
而至于顧華彩,則是深深的后怕,她怎么會不明白顧老夫人這一招,乃是殺雞給猴看呢。
賈嬤嬤面如死灰,她知道顧老夫人一向說一不二,于是欲向鄒氏求情,豈料鄒氏也并不理會她。
“青月是我丟失了十三年的孫女,如今尋了回來,千方百計的彌補還來不及,怎么能容得下你這等刁奴作踐呢?來人,將她給我帶下去!”蘇老夫人如是說。
賈嬤嬤只得將求救的目光看向顧華彩,顧華彩朝著她點點頭,又擺擺手,示意她先下去。
等賈嬤嬤出去了,顧華彩就朝著鄒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母親,你可信我?信我其實很期待青月姐姐回來的,為此我熬了五天五夜,一雙手都熬出了繭子,只為替青月姐姐做一身衣裳。”
她伸出雙手來,果如她所說的那樣,一雙手布滿了繭子。
令顧家人見者便心生憐憫。
是啊,原本是顧家千嬌萬寵的三小姐,卻因為半路而來的顧青月陷入這樣尷尬的地位,為了能繼續留在顧家,留在鄒氏的身邊,不惜放下身段去討好蘇青月,然而就這,身邊伺候的丫鬟也被發賣到妓館去。
相比于半路而來的蘇青月,顯然與顧家人朝夕相處的顧華彩與她們更為親近些。
鄒氏更甚,趕忙將顧華彩給從地上扶起來,“你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話好好兒說就是,動不動的就跪下,不是讓我心疼的嗎?”
“母親。”顧華彩伏在鄒氏的懷中說:“我就知道您一定會相信我的,而賈嬤嬤的女兒打小便伺候我,她素來是極聽話的,既知我這般盼望青月姐姐回來好和青月姐姐做姐妹,怎的會做下這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