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戰爭結束于一個暑假,他們要我暫住姥姥家幾天不要回家,我心里已經隱隱有些預感。我姐也在姥姥家,我便纏著她和我玩雙人小游戲,姥姥叫了我好幾聲我也沒理,直到我姐停下按動鍵盤的手,拽了我衣角兩下。
她的臉上帶著小心翼翼,輕聲和我說:“寧,姥姥叫你呢。”
我走出內屋,姥姥坐在她的小床上,輕聲細語地和我講:“寧寧呀,姥姥和你說個事,你別難過……你父母離婚了。”
我沉默著。
姥姥說:“你被判給了你爸爸,啊然后呢,你媽媽凈身出戶。”
我很驚恐,為什么我被判給了爸爸?我回憶起他磨刀的樣子,我回憶起他燒我母親照片的樣子,我對父親的定義仿佛就是一個暴力狂,我驚懼于呆在他身旁。
我不禁哽咽:“為什么不是判給我媽媽?媽媽不要我了嗎?我媽媽不要我了……”
姥姥說:“你父親咬定了不離婚呀,要么孩子歸他,房子歸你母親。要么你歸你母親,房子歸他。你媽不想讓你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啊,房子歸誰孩子都得跟著流浪,于是她就選擇了凈身出戶,你歸你爸,但是她和你爸說好了,房子判給你,你爸爸也同意了。”
“我不想跟爸爸……我想要你們……”
姥姥安撫道:“不是說離婚了你就不和姥姥們來往了呀,離婚后你還是媽媽的孩子啊,還是姥姥的大外孫。你想看媽媽、姥姥隨時來,咱們不還是一家人嗎?哎呀,姥姥是不贊同他們離婚的,他們不聽姥姥的啊!”
我不愿再和姥姥糾纏,心中有痛、有恨、有苦。
我回到房間,坐回電腦桌前,嗓音發顫:“接著來。”
姐姐說:“別玩了,你臉上全是淚……”
我摸了一把臉,竟是在不知不覺中淚布滿臉頰,我將淚水擦在褲腿上,說道:“接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