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聞言一愣,第一次從這個角度聽說黃巾之亂。
想想也是,張角若準備十幾年,為何起事會如此倉促?作為親自上過前線的他,最有發言權,那些黃巾賊的武器,大多還是攻占城池之后,從守軍那邊奪過來的。
“再則,先父在各州施符治病,主要是面對百姓。豪強自有醫匠,官宦人家更不必說。是以先父在民間聲望還可以,但卻未能聞達于官宦,更別說朝廷。退一萬步說,他這十年如一日的傳教,施符治病……為何,朝廷沒有舉過他孝廉?”張鈺反問。
就不明白,八廚撒幣都能混官職,憑什么張角施符治病那么多年,孝廉都沒他的份?
曹操明白,因為張角應該很少接觸士人,在士人階級聲名不顯。
還有就是,沒有給士人階級,帶來多少恩惠。再說他治病,很少甚至不用藥物。
這意味著就算推薦他去當太醫,若是這種治病方法出了問題,推舉他的人也要受牽連。
也帶不來多少好處,舉薦還有可能被牽連,索性當做不知道。
“于是問題來了,當初朝廷,誰稱贊了他?那個官員,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后來怎么樣了?”張鈺再問。
“當時竇武和陳藩的事情,牽扯了大家的注意。稱贊張角的是何人,未嘗可知。但至少,不會是宦官。”曹操回道。
就那么說,182年以前,張讓趙忠已經開始收受賄賂,王甫和曹節更是肆無忌憚。
不過劉宏對宦官卻沒有那么維護,甚至陽球都能設局,把王甫給宰了。
當時還把曹節嚇得瑟瑟發抖,沒兩年就死了。
想要借助賄賂宦官,來蒙蔽朝廷不去關注太平教,那是不可能的,也沒那么多錢。
“但無法否認的是,太平教那是第一次,進入到朝廷的視線范圍。就奇怪,為何先父一直沒有被征辟,依然默默無聞?”張鈺隨口一問。
“大概是黨錮的關系……”曹操想了想,176年黨錮再起,直至184年黃巾作亂,才算是真正結束。大家的注意力,主要是士人的注意力都在這上面。
相對比較溫順,沒什么影響力,征辟對自己沒什么幫助,出問題自己也要倒霉的張角,當然就無人過問,畢竟官員們都人人自危。
“這就是我想說的,也是最關鍵的。”張鈺開始進入正題,“184年圍繞著黃巾起義,還有黨錮之亂,兩者之間有什么聯系?”
“皇甫嵩奏請陛下,解除黨錮……同時侍中向栩、郎中張鈞先后上書請斬十常侍之首。”曹操捂臉。黨錮之亂因黃巾起……作亂而停止,受牽連的黨人得到釋放。
官員甚至打算趁機滅了十常侍,只是陛下沒有同意。
皇甫嵩剛剛提議了一大堆的建議,陛下正煩著,向栩張鈞湊熱鬧,自然是找死。
可如果是陛下剛剛慌張那陣子,就難說,說不定真能做到,尤其有兩個宦官還波及。
問題如果這個同意了,那么黨錮估計就不能同意,陛下沒那么傻。
至少,被抓捕的黨人肯定不能放出來。權衡利弊,以這個為主,斬殺十常侍就是順帶。
很多的疑點,在這一刻,都已經串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