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張鈺的原則,不能說你們要為我效力,那我就要招攬你們。
如今他占據主動,那么要不要留用,那肯定是要考校一番。
一群完全沒有治政經驗,最多跟著父輩學了點妥協藝術的年輕人,這一試就知道,基本就不行!
對百姓的了解不透徹,思考模式基本就是世家豪族那套……
反正在他們看來,鄉一級基本就是靠豪強來維持秩序,縣里能怎么搞。
就那么說,這泰山郡的方言,他們可能都還不會說。
官話可能系統學過,可問題到了下面,豪強可能還能聽懂,下面的老百姓怎么聽懂?
聽不懂,那溝通都成問題,怎么治政?
只要豪強幫忙,把下面的百姓管好,讓他們不好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然后再搞點政治的妥協,適當維持些許的‘公平公正’,那基本這個官員就已經算是好官。
這年頭還真不能太苛求,畢竟那些買官過來的,怕還未必能做到這一步……
可問題是,政治這玩意,什么時候演變成比爛了?
還是說,反正大家為了輕松,那少不得都要爛,你不爛是不是不合群,政治正確性就有問題,那就要排擠你!這樣的政府,基本就是一群官僚政府,每一個會想著去真的做事!
不好意思,張鈺這邊還真不慣著!郭圖這樣的,發到地方當縣吏,對,先當一年縣吏,三年后考核,合適就升,不合適就繼續當。也可以不當,去做學問唄!
反正這個時代,最缺的也就是專心做學問的。最不缺的,就是拿做學問當晉身之資的。
張鈺一直很佩服鄭玄,就是這老爺子是真的在做學問。
“都安排了什么職位?”張鈺是逐個考校,然后逐個安排,進去前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職位,出來自然好奇別人是什么職位。
“奉高主簿……”荀彧有些無奈,不是郡主簿,而是縣主簿。
“那可以了,知道我是什么不?”郭圖有些無奈,“費國縣令史……”
令史主要負責檔案整理工作,基本就是一個養老的職位。
要說不重要吧,畢竟也負責文書檔案,官田也好,或者稅賦什么的都給他管,多少也能弄點好處。只是郭圖很清楚,自己敢那么做,那么這輩子大概是完蛋了。
主要是費國縣,屬于下縣,就只有縣長和縣尉,沒有縣丞那種。
那種地方,本身也沒什么油水可言。油水姑且不說,這生活條件,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已經不錯了……”荀攸出來,“剛剛問過幾個同窗,他們甚至要到鄉里擔任有秩。”
連縣吏都當不了,只能到鄉里當鄉官,這可是潁川書院的學子,每個都是郎官預備役!
“彧進去的時候,教主詢問是否會說泰山方言,荀某表示不會,但可以學。”荀彧感慨,“又問是否知道五谷,以及知道五谷種植的月份……只能說知道,但不熟悉。又問可以更輕松耕種的農具,有何利弊……最后詢問如何看待商業和常平倉……”
“大家好像都是這樣的吧?”郭圖聞言一愣,難怪都要分開進去,原來問題都一樣。
只是根據不同的回答,得到不同的待遇。失策了,自己應該表現得更積極一些的!
“說到做不到也沒用,若是夸下海口,最后三年內做不到,該罰還是要罰。最可怕的情況,甚至三年后,我們就要一輩子不能出仕為官。”荀攸當然知道有些人的想法。
聞言,不少人頓時沒了小心思。
的確,說到當然也要做到,否則就那教主的兇殘程度,怕是真的有可能讓他們一輩子不能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