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皇帝到了南京以后,徐邦瑞就已經誰都不見了,早就下了命令。
而管家能來自己這里報一下,那說明肯定是這人自己非見不可的。
“回國公,”管家有些尷尬的說道:“是海瑞海大人派來的人。來人說海大人正在等著你,據說有重要的事情商議。”
“商議個屁!”徐邦瑞怒了,猛的站起身子。
徐邦瑞覺得海瑞這一次把自己叫過去,肯定是讓自己背鍋。要不然他干嘛這么積極?為什么要這么催促自己?
呼了一口氣,徐邦瑞看著兒子緩緩地說道:“你就不要去了,在家老實的呆著。咱們父子有一個人得罪人就夠了。”
徐繼志點了點頭,他能明白父親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父親原本是想讓他跟著去的,一來是向皇帝表忠心,二來得罪人的話也是他去得罪,真出了事的話還有父親在后面。
現在海瑞嫌棄兒子出面不行了,非要逼著老子出面,那索性就老子出面,兒子躲起來。
“父親。”徐繼志有些擔心的說道。
“沒事。”徐邦瑞擺了擺手說道:“我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么多年了,這種小場面還能攔得住我?”說完,就邁步向外走了出去。
雖然父親說的很是慷慨激昂,可徐繼志還是很擔心。
父親雖然是個老狐貍,可海瑞也是個老狐貍。而且海瑞占據天時地利人和,身后還有陛下支持,父親很難是他的對手。
看了一眼身邊的管家,徐繼志說道:“你派人盯著點,有什么消息馬上傳過來。”
“是,小公爺。”管家連忙答應道,轉身就跑了。
徐邦瑞出了家門之后,就上了馬車,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向著欽差衙門而去。
他心里面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次就和海瑞老賊好好的斗一斗。
很快,徐邦瑞就到了欽差衙門。
從馬車上走下來,徐邦瑞就是一愣。
這是在干嘛啊?
只見門口匯聚了很多的工人,在上上下下的忙碌著,顯然是在建什么東西。
很快,就有一個人從衙門里跑了出來,手里面還捧著一大張紙。
看到這一幕,徐邦瑞更有些懵了。他拉住這個人問道:“這是在干嘛?你手里拿的這是什么東西?”
被拉住的人原本還有些不快,但見是魏國公拉著自己,臉色頓時就變了,由嚴肅變得燦爛了起來。
他向著徐邦瑞行了一禮,這才說道:“回國公,這是按照海大人的吩咐,在這里建一個亭子。”
“這個亭子不是用來給人休息的,也不是用來坐人的,而是要在亭子里面立一個告示板,然后把我手上這個東西貼上去。”
“這個,”他輕輕抖了抖,繼續說道:“是海瑞海大人親自手抄的御制大誥。”
“海大人說了,這次審問案子,要讓所有人沒有僥幸心理。所有的犯人在進入大堂之前都要到這里來叩拜御制大誥,并且高聲朗讀一遍,讓他們明白自己所犯的罪過,同時也讓他們明白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么。”
徐邦瑞頓時就打了一個哆嗦,看了一眼對方手上的紙,呼了一口氣,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道:“這個御制大誥,就是太祖皇帝那個……”
聽了這話,這人連忙說道:“瞧您這話說的,在咱大明,除了這個還有哪一個?”
徐邦瑞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里面最后一點點僥幸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