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為什么陛下這個時候會是這個表情、為什么會這么不高興。
余有丁又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顯然,這一次他有些操之過急了。
或許是皇帝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余有丁暴露出了很多的東西。當然了,也許他是故意的。
海瑞已經把南京的官場掃了一波。即便如此,余有點也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再拉出這么多的官員、拉出一支這么龐大的隊伍。那如果在沒有清掃之前呢?
想到這里,朱翊鈞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的多,朱翊鈞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之前自己沒有注意到這件事,那麻煩就大了。
余有丁這一次也很有可能是在對外展示肌肉,說白了就是給皇帝看的,同時告訴皇帝,我盡心盡力了,我也沒有瞞著你,這些人都是我的人;回頭這些人肯定被你調走,但是我也不太在意。
朱翊鈞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陳矩退下,隨后說道:“行了,你退下吧,回頭派人盯著他就行了,別的事不用管。”
“奴婢明白。”陳矩答應了一聲,就轉身走了。
看著陳矩的背影,朱翊鈞搖了搖頭。
此時,他的臉色緩緩的平復了下來。
慢慢來吧,一個一個來。
比起朱翊鈞,余有丁終于能松一口氣。
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余有丁緩緩的說道:“張揚,這一次的事恐怕要你親自去辦了。老師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很為難,可是這次的難關一定要過。”
聞言,旁邊的人臉色非常凝重。
張揚,南京大理寺少卿,余有丁的學生。
這個不是余有丁當考官時候收的學生,而是當舉人的時候,拜在他門下學讀書的家鄉學生。如果非要說的話,這是真真正正的親學生。
這么多年了,余有丁一直都在往上走,可以用平步青云來形容。他自然不會忘了提拔這些學生,張揚就是其中之一。
這一次遇到困難了,余有丁自然把自己這個學生叫來了。
“老師有什么事,但講無妨。”張揚緩緩的說道,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
很多事情,外面的人不知道,包括張揚也不知道。
在很多人看來,余有丁是被皇帝重用了、被皇帝召見了之后就成了欽差。如果這次事情辦好了,那入閣都是鐵定的事。
其中張揚就是這種看法的代表之一,他心里也高興,老師如果做了內閣大學士,那他自然也要往上提一提了。
只是張揚無論如何沒想到,老師見到自己會是這個態度。
“這一次事關重大,交給別人我不放心。”余有丁一臉嚴肅的說道:“我需要你帶著欽差衛隊去抓人,把風雅樓封了,把里面的所有人都抓回來。尤其是那個聽琴姑娘,一定不能跑了。”
“還有就是風雅樓背后的汪家老三,也一定不能跑了。把人抓回來,就把樓封了,然后把里面的東西全都查抄過來。”
聽了這話,張揚瞬間就懵了,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