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父親的意思之后,徐繼志就走了。
他沒有在父親這里多待,因為已經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了。
與此同時,皇宮大內。
朱翊鈞也得到了消息。
看了一眼手中的匯報,朱翊鈞放在了桌子上,對陳矩問道:“這件事,你覺得怎么樣?”
“回陛下,奴婢怎么敢胡亂說話?”陳矩連忙說道:“這可不是奴婢能擅自揣摩的。”
朱翊鈞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實在是太緊張了,就當是閑聊。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說來聽聽吧。”
這話一出口,陳矩不但沒有松懈,反而把心提起來了。
在皇帝身邊這么多年,陳矩的心里面早就已經明白了一件事,不要以為皇帝對你和藹、對你推心置腹、是真的想這么做。通常情況下,皇帝這么干,就是想讓你去干點什么事。
這種事,朱翊鈞前世也曾經經歷過。當領導和你推心置腹、拉關系的時候,很可能他讓你干的事都不太好,要么困難,要么非常困難。
有的人甚至為了彰顯自己的大度,詢問你有什么意見。你要真提了意見,回頭他就給你穿小鞋。有些人的話不能太當真,但也不能不當真。
朱翊鈞倒是真的想問問陳矩這件事是怎么看的,畢竟所有的皇莊現在他都有人。再說了,現在下面的事也是王安在做,他們也商量,朱翊鈞想看看從他們的角度上能不能有什么東西告訴自己。
陳矩遲疑了片刻,似乎經歷了很復雜的思考,隨后說道:“奴婢覺得這是江家父子在求饒。”
看了一眼陳矩,朱翊鈞沒好氣的說道:“你就想到了這個?”
陳矩有些狐疑的說道:“難道不是嗎?奴婢愚笨,就只想到了這個。”
朱翊鈞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行了,別在這裝糊涂了。告訴皇莊那邊,這些地收下了。”
事實上,這就是一次非常經典的試探。
江家把這些地拿上來,就要看皇帝收不收。
如果皇帝收了的話,那就證明皇帝已經選擇原諒他們家了;如果皇帝不收,那就沒得說了,洗洗脖子等死吧。
本來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陳矩不敢說話,是因為自己和干兒子剛剛收了江家送來的錢。
雖然這錢已經交上來了,但還是有嫌疑。即便沒拿什么好處,在皇帝看來自己也有可能幫他們說話。
這種事一定要避嫌,所以陳矩寧可裝傻,也要讓這件事過去。
否則現在沒有什么事,將來一旦有事了,都會怪到他頭上來。精明如陳矩,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
朱翊鈞看穿了陳矩的心思,也沒覺得有什么。陳矩本就是這么精明的一個人,何況他不在自己面前亂說話,朱翊鈞還是覺得挺不錯的。
“告訴王安,在那邊繼續。剩下的名單,你讓人去查,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都隱藏了一些什么人,到時候報上了再選。”
“是,陛下,奴婢這就去辦。”陳矩答應了一聲,便快步向外走了出去。
等到人離開之后,朱翊鈞活動了一下筋骨,想了想突然覺得有一些事該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