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樁一件件,像是颶風一樣傳遍了整個南京城,一些腐敗的官員自然就受到了百姓們的咒罵。
百姓們的恩仇理論是十分樸素的,在他們看來,這種人就應該直接弄死,滿門抄斬都不為過,送他們去挖河堤都便宜他們了。
甚至有一些極端激進的百姓,覺得這些人就應該凌遲處死,他們對海瑞十分吹捧。但這一次就是很不滿意,你判罰的太輕了。
甚至還有書生去找海瑞理論。
如果不是這個案子是海瑞查出來的,恐怕這些人都會攻擊海瑞了。
海瑞沒有辦法,總不能說朝廷缺勞動力,讓他們去挖河堤是對朝廷好、對百姓也好?
如果海瑞敢這么說的話,外面的百姓肯定會說我去挖。
海瑞更不能說這是為了以后改革減小阻力。
因為在百姓看來,減少什么阻力?
那些人就應該全都弄死,為什么要減小阻力?
他要是造反,那就直接把他們平了。
你不能說百姓的這種想法是錯的,你應該支持。只能說雙方考量的東西不一樣,但這種觀點還是要維護的。
朱翊鈞一邊派人解釋,一邊想辦法改變輿論風險。
看著手中不斷獲取來的消息,朱翊鈞的臉色有些陰沉。
看著走進來的陳矩,朱翊鈞問道:“有沒有查到什么消息?”
“回陛下,已經查到了。”陳矩躬著身子說道:“有人在背后搞鬼,他們在引導百姓,拉升他們對這些貪官的仇恨。”
“順水推舟,借力打力!”朱翊鈞面帶嘲諷的冷哼了一聲。
陳矩在下面沒有說話。
他知道陛下說的是對的,關鍵是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接口才好。
“說說,他們都干什么了?”朱翊鈞冷哼了一聲。
“是,陛下。”陳矩連忙躬身答應道:“這些人在到處挑唆,找那些讀書人和那些激進的百姓。現在的主要說辭就是判罰過輕了。”
聞言,朱翊鈞明白,這些人是要挑起矛盾。
現在說是判罰過輕了,再過一段時間肯定就變成了海瑞包庇這些貪官。即便不是海瑞,也會變成其他的人。
海瑞查出這個案子引導不起輿論,他們就會把目標指向更高層,說海瑞之所以不敢嚴判,是因為上面有人把這些東西壓住了。
他們選定的目標會是誰目前還不得而知,但絕對會隱隱的指向自己這個皇帝。
如果鬧騰起來,他們就能渾水摸魚。
朝廷如果扛不住壓力,把這些人嚴罰,甚至是砍頭,那么就能導致還沒被查的那些人同仇敵愾,抱在一起抵抗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