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南京城里面雖然還在鬧鬧騰騰,但是皇宮里面已經安穩了下來。
對于皇宮里面的很多人來說,這是難得的清靜。
畢竟皇帝忙的時候,你也要跟著忙。現在皇帝清閑下來了,他們才有可能清閑。
事實上,這兩天朱翊鈞已經讓人準備包裹回京城了。
朱翊鈞覺得自己在南京城的事已經完成了,自己到南京城來的主要作用也不是做什么事,畢竟南京城這邊辦事都是由其他人去辦的,自己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坐鎮。
有什么事的話,自己可以及時下圣旨,不會在路上耽誤時間,不會讓他們互相攻擊,也不會讓其他人有蒙蔽自己的機會。
這一點對于自己來說很重要,對下面辦事的官員來說也很重要。
至于自己能不能做事,或者說做什么事,根本就不重要。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基本已經完成了,剩下就是一些收尾的細碎工作。
自己在不在南京已經沒有什么太大的用處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回京城自然就是最好的選擇。
陳矩來到朱翊鈞的面前恭敬的說道:“陛下,申閣老已經到外面了。”
聽到申時行來了,朱翊鈞點了點頭說道:“讓他進來吧。”
南京城的事雖然已經完結了,但是這邊還需要一個朝廷重臣來坐鎮,朱翊鈞選擇申時行,因為沒有什么人更合適了。
朝堂之上,每一位大臣的性格和能力,朱翊鈞多少都有一些了解。
如果要申時行像海瑞一樣去沖鋒陷陣、去改革、去抓人,那是不合適的。
可是如果把申時行放在一個善后的位置上,他就是最合適的。他的能力體現在搞人際關系、彌補裂痕、調整人事上。
不要覺得這些能力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像海瑞那么精彩,可實際上這種能力在一件事當中所占據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就比如這一次的事,后續的收尾工作就可以交給申時行來做。
很快,申時行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見到朱翊鈞的一瞬間,申時行的神情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心里面卻頗為感慨。
自己這一路走來,可真的是太難了。
“參見陛下。”申時行恭敬地給朱翊鈞行禮。
朱翊鈞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愛卿免禮。”說完,又轉頭對一邊的陳矩說道:“搬個凳子來。”
等到申時行坐下之后,朱翊鈞這才說道:“愛卿這一路辛苦了。”
“謝陛下。”申時行答應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一些尷尬。
實際上,申時行這一次到南京的過程可以用膽戰心驚來形容。在他離開京城之后,還覺得沒什么大不了,一路上肯定順風順水。
可是還沒走多久,就有人告訴他,余有丁出事了;皇帝這邊也馬上下了圣旨給他調走了,不讓他到南京城來。
這里面意味著什么,申時行這樣的官場老油子很清楚,說不定這一次的事情就牽扯到他了。
申時行一邊無奈,一邊琢磨該怎么辦,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好辦法。總不能皇帝不讓你去,你還非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