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矩在后面乖乖地跟了上去。
馬上就要過年了,京城里也熱鬧了起來。朝堂上的事雖然多,可是大部分都不用朱翊鈞插手,他基本就閑下了。
與此相比,西北這邊可就要差很多了,天氣要比京城更冷,每天都是大北風呼呼地刮。
這還沒有算下雪的時候,如果下起了雪的話,狂風夾雜著雪沫子灌進身體里,讓人凍得直打哆嗦。這種天氣如果出門的話,風吹在臉上就像刀割了一樣。
董大寶裹了裹身上的皮襖,剛掀開門簾往外走了幾步,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連忙轉回自己的屋子,跺了跺腳,把腳上的雪沫子坐下去,又解下披風,就走到了火盆的旁邊,伸出手在火盆上烤了烤,這才好了不少。
旁邊的一個少年將一杯熱茶遞到了董大寶的手里,才說道:“大人,這種天氣沒有人會出來,外面的人也不會做生意,咱們還是歇一歇一下吧。”
董大寶聞言,冷哼了一聲說道:“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少年聽了這話,一縮脖子,只能訕訕地站到了一邊。
坐在火盆旁邊,董大寶把地上的鍋拿起來架在了火盆上。
很快,鍋就咕嚕咕嚕地開了,一陣陣的肉香從鍋內飄了出來。
看了一眼在旁邊的少年,董大寶招呼了一聲,“坐下吧。”
少年也沒客氣,直接坐到了旁邊。
人在京城還要講很多的規矩,可是自從到了西北之后,這些規矩能省就省了。
不說其他的,在外面見面行禮都是一件麻煩事,跪在地上的話,地上全是雪;站著行禮,一彎腰風就灌進脖子里,凍得人直打哆嗦。在外面轉一圈,很可能就搞得一身都是凍傷。
“你跟著我多久了?”董大寶笑著問少年。
“我跟著大人時間不長。”少年也笑著說道:“也就兩年多,和其他人相比肯定是比不了的。”
董大寶點了點頭說道:“時間是不長。可是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走到我的身邊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董大寶笑著問道:“你也知道我這次帶你過來是為什么吧?”
“我當然知道。”少年面容頓時就嚴肅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因為我是西北人。“
“是啊。”董大寶也面容嚴肅的起來,點頭說道:“這次的事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你小子也要盡心一些。等到事成了以后,本官少不了你的好處。”
“大人一向都是賞罰分明,這個我們自然知道。”少年點頭說道。
“王大虎,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兄弟吧?”董大寶再次問少年。
“是,我還有一個弟弟叫王二虎,他在宮里面當差。”少年王大虎抹了一把臉,臉上帶著驕傲的神色說道:“他跟我不一樣,他比我強。”
“說說,”董大寶笑著說道:“我還不知道你們兄弟的事。”
“有啥好說的?”王大虎笑了笑說道:“當初我們兄弟兩個從西北一路逃荒走到了京城。沒辦法,想活著就只能想辦法。”
“好在我們兄弟倆身板還不錯,年輕的時候跟著父親打獵,練的一手好弓箭,也會幾手把式。趕上京營招兵,我們兩個就去了。”
“結果人家要了他,沒要我。我實在沒辦法,就投了東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