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把事交給別人去做,可申時行的就是一個和稀泥的老好人,平常處理一些政務還行,你讓他做主、做點什么是根本就指望不上。
張四維現在還在西北,而且麻煩纏身。
新入內閣的倒是有一個張學顏,可是這個人就像個泥鰍一樣滑不溜手,平日里根本就指望不上,很少愿意幫你做什么事,擺出了一副“我沒有想要搶奪權力”的樣子;要么就是一副虛心學習的態度,“我經驗不足,我什么都不會,你們也不要指望著我,我就是來學習的”,搞得張居正一點脾氣都沒了。
看張學顏的樣子就知道了,總害怕被自己坑了。
張居正就無奈了,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為什么總這么揣測我?
時間這么長了,兩人的誤會還沒有解開。
雖然心里很多牢騷,不過張居正還是面帶笑容輕笑道:“陛下放心,沒有什么事,不過就是些許雜事而已,臣很快就能處理好。”
朱翊鈞看了張居正一眼,根本沒把這話當真。
怎么可能處理好?
在原本的歷史上你就是把自個兒累死了,如今難道你還想再來一次?
勞累的不行了,為了追求狀態就各種吃補品,結果把自個兒補得冬天都不用穿棉衣。
不過朱翊鈞也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于是沉吟了片刻之后說道:“回頭讓宮里面送剛剛煉制出來的丹藥過去。全都是張天師親手煉制的,效果很好。”
“多謝陛下!”張居正連忙說道。
張天師的丹藥可一直都是好東西,即便是身為內閣首輔的他也不是什么時候都能拿得到的。
畢竟皇宮里面的人也有很多,想要的也有很多。除了兩位太后之外,還有皇后,平日里還要賞賜一些老臣子。
這些事說完了,朱翊鈞就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他有些無奈的說道:“朕這里收到了一些題本,先生也看了吧?”
張居正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陛下說的是西北的事?”
朱翊鈞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想法太多了,朕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聽好了。”
朱翊鈞就是這么說而已,總結起來所有人的想法歸納不過就是兩條。
一條就是那些鷹派搞出來的,用他們慷慨激昂的話來說,這次是一個好機會,俺答汗死了,這次正好是大明的機會,可以挑動他們之間爭奪王位,然后大明趁機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出兵直接把他們滅了。
也有人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的想法。這些年西北還算太平,應該維持這種現狀,不但不能挑撥離間,甚至還要展現善意,盡量彌合草原上的矛盾,保證汗位的完美過渡。這樣一來的話,西北還能繼續太平下去。
結果鷹派就反對了:你怎么知道這么干新上來的那位就會真的愿意和大明繼續和平下去?
當年俺答汗上位的時候也是要立威,結果怎么樣?
和大明開戰了。
每一次新汗登基都要和大明開戰,這次我們有實力就不給他這個機會,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你們的想法太迂腐了!
保守派則說:一旦開戰,生靈涂炭、百姓受苦,你們沒有一絲一毫仁義之心!
這導致朝中直接吵成了一鍋粥,還是那種雜燴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