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你們家來說,當年的定國公多壯烈,朕怎么可能忍心?”
“說這樣話的人簡直就是在離間君臣關系!”朱翊鈞說完,回身喊道:“張誠,你給朕過來!”
站在不遠處的張誠連忙跑了過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一臉驚恐的說道:“陛下,奴婢在。”
“外面可是有人在說,朕要讓所有的勛貴和勛戚全都降等襲爵?有沒有這樣的話?”
“回陛下,”張誠期期艾艾的說道:“奴婢聽說了一些。都是坊間的一些議論,奴婢沒當回事。現在外面傳言甚多,是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朱翊鈞沉聲說道:“你險些誤了朕的大事!這樣的事你居然說是小事?什么時候大事小事要由你來判斷了?你一個做奴婢的,居然也敢替朕做主了嗎?”
“你知不知道這是有心人在離間陣和臣子的關系?他們要把朕置于何地?難道說非要等到他們說朕是背棄祖宗的昏君,你才會覺得這是大事?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來人,把這個刁奴給朕拉出去,杖斃!”
一邊的張誠驚恐的抬起頭,大聲說道:“陛下,奴婢冤枉啊!奴婢沒有啊!奴婢,奴婢……”
旁邊有人沖上來,拉著張誠就要往外拖。
張誠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過于憋屈,翻了一個白眼,整個人都要抽過去了。
一邊的徐文璧看到這一幕,整個人直接打了一個哆嗦。
皇帝此時怒不可遏,徐文璧心里卻只能握了一個大槽。
皇帝你這么生氣好嗎?還要直接把張誠打死?
張誠今天要是被打死了,自己也就離死不遠了!
堂堂東廠的廠公,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要被皇帝打死,這是什么啊?外面的人會怎么說自己啊?宮里的那些人會怎么看自己?
到時候自己還不被所有的太監穿小鞋?
想到這里,徐文璧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大聲說道:“陛下,陛下,你不能!”
“愛卿,你這是干啥?”朱翊鈞沉著臉說道:“難道你要為這種刁奴求情不成?這等刁奴險些離間了咱們君臣感情,實在是死不足惜!”
“陛下,這又不是張公公的錯。”徐文璧連忙說道:“這是真的,外面的傳言很多,什么樣的話都有。”
“是臣孟浪了,在陛下面前提起這事。實在是怪不得張公公,是臣不知道輕重。如果陛下要懲罰的話,那就懲罰臣!”
“你這是做什么?”朱翊鈞伸手去拉徐文璧,只不過對方跪得太結實了,沒有拽起來。
朱翊鈞沉著臉說道:“你真的這么做?”
“陛下,不能因為臣的一句話就讓張公公丟了性命。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臣實在是罪大惡極!”徐文璧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如果陛下要懲罰的話,就懲罰臣吧!全都是臣的錯!”
朱翊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回頭對張誠說道:“你看看你,定國公居然如此為你求情,你何德何能?”
“也罷,看到定國公的面子上,今天就饒了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下去,杖責八十。”
“謝陛下,謝陛下!”張誠連忙激動地說道,隨后就被拉了下去。
“你也起來吧。”朱翊鈞看了一眼徐文璧,伸手指著他,嘆一口氣說道:“愛卿,你就是太忠厚了。人還是要學的精明一些,這世上可不都是好人,你這樣的話容易吃虧。”
徐文璧憨厚的笑了笑,笑著說道:“陛下,臣覺得還是憨厚一些好。至于吃點虧沒什么,吃虧是福。”
“你啊,”朱翊鈞輕笑著說道:“朕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
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出來噼里啪啦的聲音,還夾雜了張誠的慘叫。
顯然是外面已經動手開始打板子了。
聽板子和身體的撞擊聲,再聽聽張誠的悶哼聲,不去現場看都知道他被打得那叫一個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