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徐文壁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們為什么不能這樣?在后面搞事,他們什么都可以;讓他們沖上去,他們才不去。他們都在等一個人出頭,都想看看陛下的態度。”
“可是他們也不知道,陛下究竟是不是在等一個人出頭?前一段時間降等襲爵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你真的以為就結束了?”
“勛貴勛戚們都在等,都在等有人去試探皇帝的底線,看看皇帝是不是要收拾他們。可是讓他們自己去,他們是不會去的。你還年輕,以后就明白了。”
“兒子現在已經明白了。”徐廷功滿臉苦澀。
“明白就好。”徐文璧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在等,想看看有沒有人會出這個頭。結果沒有傻子。”
“可不能這樣下去啊!”徐廷功突然抬起頭說道:“現在正在軍改,各地重新劃分戰區。咱們這些人卻什么消息都得不到,甚至也沒有得到皇宮里的召見,完全就被排在外面了。”
“城西的皇家將軍學院也要開學了,一樣沒有我們的人。如果這么下去的話,咱們還剩什么?”
“你以為別人不知道?”徐文壁沒好氣的說道:“誰都知道。你以為陛下不知道?陛下也知道。那為什么沒人說?”
聞言,徐廷功頓時就沉默了下來。
因為沒人想去觸陛下的逆鱗,陛下擺明了就是要打壓他們。陛下態度現在已經很明顯了,甚至在等著他們去求陛下把爵位換成降等襲爵。
只不過這是猜想,還沒有人去做,也沒有人愿意去做。
兩個方向都沒有人愿意去走,那自然而然的就進入了死胡同。
徐文璧斜靠在臥榻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著說道:“等著吧,慢慢就有結果了。這世上可不光咱們聰明,聰明人多的是。”
“父親,你的意思是?”徐廷功有些無奈的看著父親。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好像就是從這次裝病開始,父親特別喜歡裝世外高人,說話總是說一半,從來都不把話說明白,搞得好像在教導自己一樣。
“你要知道,在這天下可不光咱們這些人是世襲罔替。既然現在沒有辦法從內部破局,那就找外部的力量。老手段了,沒什么大不了。”
“誰這么大膽的說這件事?”徐廷功一臉震驚。
他當然明白父親說的是誰,不就是宗室嗎?
大明朝分封了多少藩王?
這些藩王整日里在家什么都不干,拿著朝廷的俸祿,甚至每天就在家娶女人生孩子,比自己這些人沒用多了。
而且人家也是世襲罔替,還不光是爵位世襲,罔替一半下去都能出很多。每一代人都有爵位,每一代人都要分封。
徐文璧用“你是不是傻”的目光看著兒子,隨后坐起身子說道:“為什么非要勛戚去?這種事讓別人說不更合適嗎?”
“難道不能讓文官去開口嗎?他們盯著這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他們說這事也不至于被人非議。”
“即便是陛下,也不會在這件事上去刁難宗室。一旦掀起了風潮,事情就來了。”
“咱們世襲罔替,宗室他們也是,不能光處置咱們吧?咱們可是大明功臣,祖上都是為開國立過功的。那些人有什么,還不是就是因為他們姓朱而已?”
“陛下恐怕會生氣。”徐廷功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如果讓人知道是誰在后面干了這件事,陛下恐怕不會饒了他。”
“哪那么容易抓住把柄?”徐文璧嘆了一口氣,“這件事甚至都不必親自去安排人,只要在某一個腦子不好的文官面前旁敲側擊一下就可以。”
“那些文官也有可能會主動配合,畢竟這是出名的事。甚至只要在他喝酒的時候在旁邊嘀咕幾句,他可能就會有這樣的想法,到那個時候還會自以為這件事就是他自己想要這么干。”
說到這里,徐文璧冷笑著喝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