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張氏的五官不算精致,拼湊起來之后,也算不得多大的美人,但很奇怪,對方整體看起來超級順眼,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
或許是她身上那股子哀愁的氣質,再加上她說話時總是軟軟糯糯,無形之中會給男人一種強烈的保護**。
有一種女人就是這樣,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風韻獨特,別具一番風味。
怪不得那兩個長安來的宣讀使,都會打她的主意。
“李姨好,我是來找小輝的,”蘇御趕忙起身。
“小蘇快坐,”
李張氏穿著一襲棗紅色的寬大長裙,將她姣好的身材完全掩蓋了下去,即使穿的如此保守,但蘇御清楚,自打小輝他爹過世之后,清河縣打李張氏主意的,就從未斷絕過。
“小輝清早去北市了,青州來的蠶商正在那里拍賣一批上等的蠶絲,雖然我們肯定是買不到,但還是想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蘇御知道布莊眼下不景氣,但這絕對不是因為李姨的繡工不好,而是因為沒什么背景依附,被同行排擠所至。
李張氏的繡工極為出彩,尤其是女子的衣裙,無論彩錦刺繡,印染花紋,還是款式風格,都頗受富家女子喜愛。
但是她所擅長的這些衣衫,偏偏需要上等的原材料,才能完全體現出來。
最好的料,當然價格不菲。
蘇御突然說道:“李姨,我從前聽小輝說起過,你最擅長的就是織綢,但是好絲的價格一直都很高,而且貨源緊缺,各家布商一直都是爭相搶購,青州的蠶商一年也就來這么一次,錯過了怪可惜的,你這里的資金如果緊張的話,我可以贊助一些。”
原本愁容滿面的李張氏聞言一愣,搖頭淺笑道:
“小蘇玩笑了,青州府盛產蠶絲,出產的絲是整個山南道品質最好的,價格更是不菲,我這里的缺口,你是填不上的。”
“說說看嘛,萬一我填的上呢?”蘇御笑道。
李張氏噗嗤掩嘴一笑,權當蘇御是在跟她開玩笑,
“小蘇既然好奇的話,李姨也不妨告訴你,一兩生絲是五錢兩銀子,做成一匹,需要三十兩至三十二兩之間,也就是說,一匹絲綢單是成本,就要十五兩銀子,這還是普通的紗絲或綃絲,花紋也不能太復雜,但如果是這次青州府的緞絲,做成一匹的話,足足要一百五十兩銀子。”
“事實上,一匹絲綢,只夠織出一套外衫加內衫,以咱們布莊目下的水平,年前最多也就只能做出三十件緞錦成衣,但是我們的存銀,卻只夠支持做出五件,人工材料都算上,也需要耗費銀一千五百兩左右。”
“關鍵是,你只買這么點絲的話,人家青州蠶商都不帶正眼看你的,所以我才說,小輝這次去,只是碰碰運氣罷了。”
蘇御聽完之后,腦子里的算盤已經開始打得叮當響,
五件成衣,成本一千五百兩,三十件的話,那就是九千兩,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不過小輝那傻小子曾經傻了吧唧的跟自己透露過,一件上等的絲質成衣,利潤怎么也在五十兩左右。
這么看的話,賺頭其實還不小呢。
如果這一次只是贊助李記布莊的話,只能賺一手快錢,不合適,最好還是能.......
“李姨,你看這樣行嗎?我花一萬兩銀子,在你這里入個股,一來呢,能擺脫你眼下的資金困境,二來也可以讓布莊的資金流動起來,分紅我只拿三成,你看怎么樣?我這個人你總該信得過嗎?”
李張氏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瞪得老大,不能置信道:“我當然是信得過你的,但是小蘇,你哪來的這么多錢啊?”
蘇御很想說,這是我爹留給我的遺產,但是轉念一想,你一個開藥鋪的,黑了多少病人的錢才能賺這么多?這不是給老爹臉上抹黑嗎?
真要這么說了,只怕蘇云嵐的棺材蓋要壓不住了。
“我沒有,但我可以借到,我有一個很有錢的朋友的,非常義氣,一萬兩銀子對她來說那是灑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