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坦誠布公的公開談判,所以大帳周圍并未設置屏障。
看的出,拓跋諾敏這一次還是很有誠意的,口中所述很多都是蘇御并不知道的消息。
涉及妖族的事情,秦廣也是知道什么說什么,沒有什么忌諱,畢竟妖族屬于人族共敵,在他看來,北夏準備的越充足,對大乾是絕對有利的。
接下來就是此次談判的重點了。
蘇御和葉傳庭都成了聽眾,兩人自顧自的舉杯喝酒。
拓跋諾敏好整以暇道:“咱們兩國之間的結盟事宜,二十多年前便已經提過,雖然毫無進展,但本宮還是想再說一點,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大廈將傾,秦公不可再固執了。”
秦廣搖頭道:“我還是那句話,北夏真要擋不住的時候,我們大乾可以出兵北上相助,但是你們想越過北疆南下,這是不可能的,雖然貴皇帝曾保證大軍入境會對百姓秋毫無犯,但這種話你覺得吾皇會信嗎?”
拓跋諾敏肅然道:“時至今日,我也不瞞秦公,妖族勢大,若我北方諸國不能團結一致,山河破碎就在眼前,大乾王朝六路大軍已然揮軍北上,沿路諸國不肯歸附者,必被剿滅,嬴氏偏居南方,尚知北上抗妖,我大軍南下也是為了打通太平洲南北走廊,使得一洲將士可以兵合一處共抗妖族,秦公若不信我,本宮可立下誓言。”
秦廣嘆息一聲,“女帝太理想化了,太平洲一盤散沙,是不可能精誠合作的,人人只為自己考慮,皇帝考慮國祚延續,大族考慮自身利益,百姓想著怎么吃飽,誰會有心思去想怎么抗擊妖族?”
拓跋諾敏道:“所以本宮才會指揮王者之師南下,降服各國。”
秦廣笑道:“你若舉兵南下,諸國皇室只會是誓死抵抗,因為你侵犯了他們最根本的利益,嬴氏北上也同樣如此,前期也許會順利一些,但到了后面必遭阻擊,法家那位韓先生有點太想當然了,嬴氏雖為一代雄主,奈何距離北方太遠,恐怕鞭長莫及。”
拓跋諾敏冷笑道:“秦公乃坐以待斃之言。”
秦廣笑道:“女帝乃鏡花水月之幻想。”
拓跋諾敏道:“既然如此,依秦公之言,太平洲抗妖大事又該何去何從?”
秦廣道:“走一步看一步。”
拓跋諾敏一愣,大笑道:“好一個秦廣,你是想看我大夏軍民慘死,消耗妖族大軍,你則憑借長城天險固守?呵呵,你以為就憑大乾國力,又能守多久呢?”
秦廣淡淡道:“能守多久守多久,也許大夏覆滅,能喚醒南方諸國也說不定。”
拓跋諾敏一臉的不能置信,雙拳緊握,眼睛充滿血絲,咬牙道:
“好,好,原先本宮還想與你好好說話,現如今看來真是多此一舉,我北夏兒郎就算將尸體堆上北疆城墻,本宮這一次不惜代價,也要攻入大乾。”
秦廣淡淡道:“隨便。”
葉傳庭嘆息一聲,已經打算全力出手了。
他沒信心打贏秦廣,卻有信心一換一。
“我們也許還有別的辦法,”這時候,一直沉默的蘇御突然插嘴道:“女帝可愿聽我一言?”
拓跋諾敏正在氣頭上,本想立即反駁,但是當她看到秦廣表情不滿的看向蘇御時,瞬間意識到,這兩人意見不一?
“蘇兄請說!”
秦廣皺眉道:“蘇御,仁義固然是好,但仁義很多時候是會害死人的。”
他知道蘇御是心軟之人,所以很早以前就放棄將蘇御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慈不掌兵,太過仁義在他看來,不是優點。
蘇御其實完全理解秦廣的想法,就好比三個人一起做生意,都會出現無法彌補的矛盾,人與人之間尚且不能忠誠合作,何談國與國?
所以他是認可秦廣的想法,人心復雜,秦廣坐鎮北疆尚且有內閣掣肘,放任北夏大軍南下,誰知道會發生什么慘事?
但是眼睜睜看著北夏和北疆魚死網破,蘇御又覺得對抗妖大局不利。
“我曾經去過景燭樓,見到了樓主趙玉京。”
蘇御此話一出,拓跋諾敏和葉傳庭對視一眼,同感震驚。
拓跋道:“蘇兄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