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壇子下肚之后,打了一個酒嗝,然后四仰八叉的席地躺下,不一會便想起了呼嚕聲。
客棧中的李晴雪,睡得很安靜,呼吸均勻,只是額頭時不時便會冒出冷汗。
她夢到自己進入一座洞窟,洞窟的盡頭,點著一盞油燈,地上還鋪著一張毯子。
她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卻有種似乎來過的恍惚感。
再然后,她又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宅邸,園林似的布局,山水宜人,她沿著空無一人的林蔭小道緩緩步行,
湖邊,有一位老者在釣魚,
見到唯一的生人,李晴雪好奇的上前打招呼,
“老伯,這里是什么地方?”
老頭露出一口大黃牙:“這是你的家,你竟然問我?”
話音剛落,李晴雪只覺一轉天旋地轉,
眼前畫面一轉,她突然又出現在一座火山口的邊緣,
翻滾的巖漿仿佛猙獰的巨龍在噴吐著火舌,周圍熱氣彌漫。
她從來沒有見過火山,只是在書上的記載中看到過,可是她現在所處的位置,讓她覺得,自己似乎來過這個地方。
接著,畫面不停轉換,時而安靜的村落,時而氤氳彌漫的深山,時而熱鬧的街市........
最后,她竟然來到了清河縣。
街道上的一切都沒有改變,蔣虎挎著刀,正隨手拿走路邊小販剛切好的豬頭肉,
“老規矩,記我賬上。”
李晴雪看在眼中,忍不住一笑,從繡袋中取出一些散碎零錢,幫蔣虎付了賬。
天很快的黑了下來,仿佛是一瞬間,街道上變的空無一人。
只有遠處一心堂鋪子里,還亮著微弱的燈光。
李晴雪飛奔過去,踏上臺階,看到了蘇御正趴在柜臺上打盹,口水都留下來了。
她掏出貼身的繡帕來到蘇御身后,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掉嘴邊的口水,還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突然間,她只覺手腕一痛,掀開袖子后發現,她打小便戴著的那串寶石手鏈正發出咔咔咔的破碎聲,
碎裂的珠子仿佛一根根倒刺,深深扎進肉中,李晴雪突然覺得心口沒來由的一陣劇痛,
接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啪嗒啪嗒,
一股滔天的怨恨突然涌上心頭,
李晴雪茫然的來到門板邊上,拿起一根木棒,然后朝著蘇御的腦袋狠狠砸下........
........
“呼........呼........呼........”
李晴雪猛然從床上坐起,瞳孔巨睜,急劇的喘息著,全身大汗淋漓,
片刻后清醒過來,撫著胸口,忍不住笑出聲:
“原來是一場夢,我這是有多大的怨氣啊,夢里竟然都會給他一棍子。”
“都怪他,平時對我愛答不理的,想想就氣人。”
低頭看向手腕,李晴雪突然愣住了........
從來沒有離開過她身邊的寶石手鏈,竟然不見了.......
青樓,
侯莫陳仲緩緩醒來,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手里的那串湛藍色手鏈,低頭沉思。
片刻后,他手掌一握,手鏈在他手中碎成了粉末。
要來紙筆,寫下一張紙條折成紙鶴,這位醫家老祖宗抱著酒壇離開了青樓,
在巷弄里拋出紙鶴之后,就此揚長離去。
蘇御站在楓樹下,詫異的望著紙條上的內容。
兩句話,共六個字:
治好了。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