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開動后,陳元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對著客棧外面停馬車的方向,舉起酒杯,說道:“仇校尉,昨日家祖降臨,多有得罪,還請勿要怪罪。”
那府曹校尉急忙現身,拱手道:“陳公子家祖乃是上神,差遣我等,理所應當,他老人家神降時,公子就是上神,我豈敢怪罪。”
府曹校尉是陰神,人間的酒食他享受不了,接受了陳元的歉意之后,就返回了馬車里的神像中。
陳元再次落座和席上幾人推杯換盞起來。
酒過三巡,何明突然開口對江大人說道:“江大人,你打算什么時候把江小姐嫁給我家大哥啊?”
何明這話倒讓陳元有些意外,他以為何明接近江大人是為了追求江小姐,沒想到他會主動問江大人這個問題。
不等江大人開口,陳元搶先說道:“在下離家游歷,并非是為了游山玩水,而是家祖對家族后輩一次考驗,若我過不了考驗,就會在家祖面前失去關注和前程,所以,十年之內,恐怕在下都沒有功夫兒女情長。再說,收下江大人的玉佩,就已經足夠這次出手的報酬了,至于嫁娶之事,就不必再提了。”
江大人聞言臉色一沉,不悅道:“我早說過,那玉佩乃是嫁妝!我江放雖然不是什么圣賢,但也是言出必踐,豈有食言而肥的道理?你說十年之內沒工夫兒女情長,那我們就定下婚期,十年之后你再來娶我女兒,我女兒乃是凝萃山的女弟子,也是八品修士,就算止步于此,也有兩百年的壽元,百年的青春,十年時間還等得起。”
江大人一席話說的陳元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要再拒絕,以這個世界的禮法,就等于是得罪死了這位江大人,而且這位江大人當眾說出這番話,就算陳元拒絕了他,江小姐也難以二嫁。
陳元只能說道:“此時咱們還在陸良山中,我殺了陸良山君的愛將桑公,他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此時談婚嫁,為時過早,等咱們出了陸良山,安全抵達了白龍城,再談婚嫁不遲。”
白龍城就是陸良府的府城所在,此城位于峴江最大的支流,白龍江邊,既是陸良府城,也是白龍縣的縣城。
聽了陳元這話,江大人輕哼一聲,便不再言語。
倒是何明一聽這話就十分緊張的問道:“陳大哥,那可怎么辦?你還可以請上神降臨嗎?”
陳元道:“這倒不用太擔心,家祖早就考慮到了此事,給我留下了一些手段,應該可以度過此劫,但最好還是不要用到,接下來咱們低調趕路,盡量避免再和陸良山君沖突。”
接下來幾天,眾人曉行夜宿,連續三日,眼看著就要出山了,眾人不由都松了口氣。
南北三百公里寬的陸良山區,越往北,山嶺就越險峻,在山區南部還有不少山間平原供人耕種,山區北部就純粹是一片人煙稀少的窮山惡水。
在貫穿陸良山區的山路最北段的一百多里的路程上,不在有塢堡,供來往旅客歇息的,只剩幾座孤零零的客棧。
在離開桑公堡的第四天,江何兩家車隊伴隨著一條河流,在山谷中艱難跋涉了一整天,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到了一座位于峽谷之中的客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