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里的基地,也就搭在大漠里,而非只是搭個外表框架,里面去棚里拍。
里面就是一個完整的火星基地,各種看著充滿科技感的儀器設備,包括航天員的房間、餐廳、洗手間、運動室......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就在棚里,拍張毅遇險之后艱難回到基地里,給自己縫傷口的戲。
“你得再硬一點,硬一點懂嗎?”
江文在給張毅講著戲,雖然經過鍛煉,科學的營養補充之后,原本瘦弱的身體已經有些壯實了。
不過那張臉確實比較瘦,這場自己給自己動手術的戲,要展現人物堅強的一面。
大導演講戲,張毅也怪怪地聽著。
開始拍攝。
腹部插了一根天線的張毅,很冷靜地迅速摘掉頭盔、手套,解開身上的衣物。
航天員,都具備常人無法想象的意志力,哪怕是身受重傷。
臨危不亂,就這么簡單四個字。
接著拔掉扎進腹部天線的動作也是非常果斷,深呼吸,趁那截天線沒反應過來,迅速就拔出來丟在一邊。
脫掉宇航服,拿剪刀剪掉身上的內衣,開始給自己動手術。
半躺著坐下,挪動一塊小鏡子,正好對著自己腹部的傷口。
張毅劇烈地深吸幾口氣,用擴張器將傷口慢慢擴大,喘息聲越來越大。
也沒有猶豫,另一只手鑷子伸進已經被擴張的傷口,在里面找到了殘留下來的異物、小石子。
鏡頭給了傷口、鏡子里的反射,張毅的面部表情一個特寫。
現場收音下,只有不斷變幻的喘氣的聲音。
聽起來好像沒多么嚴重,不過再配上這副畫面,就讓人毛骨悚然了。
傷口清理完了,緊接著是縫合。
張毅拿起了一個訂書機模樣的東西,
沒有多么復雜的細微動作,只是身體有些發抖,直接在傷口上一釘。
“咔擦!”
一道細微的聲音,沒有多么特別的。
可是張毅這時候身上、臉上已經全是汗,連頭發都濕了。
不斷微微抽動的臉龐,顫動的眼皮,足夠說明這個縫合手術有多么刺激了。
一下,
兩下,
三下。
一聲聲輕微的咔擦,現場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音,都緊緊地盯著用訂書機給自己縫傷口的張毅。
演的很不錯,最起碼感覺到位了。
但是還差點火候。
“咔!”
江文喊停,搖搖頭把張毅招來:“還缺了點什么,待會你稍微癲狂一點,這已經是絕境了,飛船回地球,只剩下你一個人。
火星上、重傷、隊友丟下自己走了,在這種精神狀態下,人物是處于極限的...”
“等會!”
唐言一聽不對,還改上戲了,開口道:“癲狂的狀態就破壞了這副無聲畫面的沖擊力,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反應。”
江文掰扯了起來:“這種情況,瀕臨絕境了,人物要把情緒宣泄出來,表情已經控制不了大腦。”
“表情夸張一點的話,整場戲就不協調了,看電影的是觀眾,要從觀眾的視角去考慮問題!”
唐言理解江文的意思,設身處地想想,我一個人在火星,隊友以為自己死了,坐著飛船離開,而自己又受了重傷。
這時候正常人應該是接近崩潰邊緣、極限的。
不過得從觀眾視角去考量,這是一個沒有多余聲音、動作、表情的鏡頭。
火星上沒人,一片寂靜,男主角所處的也就是一個無聲的環境,所以這場戲要靜下來,給觀眾營造一種極端無助的感覺。
“你這樣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