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科長的這句話讓莫小川心尖兒一抖,然后用了二十分之一秒的時間揚起了一張無可挑剔的笑臉。
老家伙告訴過他,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是憤怒的,悲傷的,恐懼的,還是茫然的,如果在剎那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最好的辦法,就是笑。
因為笑容比面無表情更能隱藏一個人的真實情緒,讓別人捉摸不透。
所以當下的莫小川笑得比其他任何時候都更燦爛。
“汪科長認識家師?”
莫小川沒有刻意隱瞞他和老家伙之間的關系,因為沒有必要,也藏不住。
汪科長轉頭看了看會議室被合上的大門,這才笑著點點頭:“整個山城只有你們一家裁決事務所,再說莫老也算是咱們這一行的老前輩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早年來山城辦案的時候,我有幸見過一回。”
汪科長這番話的信息量有些大,莫小川需要時間來捋一捋,當即敷衍地說道:“是么?那還真是有緣啊……”
汪科長笑呵呵地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鄭重其事地向莫小川問道:“你看我怎么樣?”
莫小川一愣:“什么怎么樣?”
汪科長抿了抿嘴唇:“你就沒在我身上感覺到點兒什么?”
莫小川搖搖頭,顯得很莫名其妙。
“這樣,你看啊……”汪科長伸出手,從褲兜兒里拿出了一根牙簽,舉在莫小川的面前。
莫小川由此判斷,這位汪科長應該也是個吃貨。
誒,為什么要說也呢……
冥冥之中,蘇婉在尸體旁啃著薯片兒的倩影在莫小川的腦中默默飄蕩。
“喀嚓……喀嚓……”
不過人家蘇婉是法醫,拿尸體下飯這種事情好像并不算稀奇,沒準兒不解剖個尸體什么的還沒胃口呢。
但是正常人誰會隨身帶牙簽啊!
只見汪科長一臉肅然,緊緊捏著牙簽的尾端,眼睛死死地瞪著,不一會兒工夫,就有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密布而下。
莫小川不知道對方究竟想要干什么,也不好意思開口打斷,只能就這么默默地看著。
眼看汪科長越來越有便秘難忍的樣子,一張大圓臉漲得通紅,手臂劇烈地顫抖著,莫小川真是怕對方一不小心把屎給憋出來了,下意識地就握緊了兜兒里的心相印。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極度輕微的脆響,汪科長手中的那根牙簽從中被折斷成了兩截。
然后汪科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汗也不流了,臉也不紅了,手也不抖了,滿懷期待地看著莫小川。
莫小川:???
啥意思?
變魔術嗎?
這就完了?
搞了這么大半天,您就是為了折斷這根兒牙簽?
莫小川沉默了良久,終于在汪科長那無比得意的眼光中敗下陣來,問道:“呃……您這是……?”
汪科長豪情萬丈地笑道:“這是我在遺跡中淘到的一本秘法,用功勛換的,怎么樣,雖然跟你們山海意比不了,但也很厲害吧!”
莫小川遲疑著道:“您這秘法……練好了之后就能憑空折斷任何物體?”
汪科長擺擺手,笑道:“誒……那怎么可能,那不是成了電影兒了么,我這屬于特異功能,就能折斷牙簽。”
“只能折斷牙簽?”
“只能折斷牙簽!”
莫小川一臉懵筆,實在是這事兒槽點太多,讓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吐起。
折斷牙簽算什么狗屁特異功能啊!
這玩意兒有啥用啊!
說出去不嫌丟人啊!
合著您隨身帶著牙簽就是為了給人表演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