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朱和侯老板所爭取到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足夠讓一片郁金香的花瓣在黑臉姑娘眼前綻放。
花瓣看似輕柔,卻仿佛攜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殺氣,不過一瞬之間,就將黑臉姑娘的雙臂染成了金色,一陣徹骨的凄寒透過她的雙臂,直刺心間!
黑臉姑娘不敢怠慢,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凝重,身形向后爆退而去,卻還是稍微晚了一些。
待她重新落地之時,雙臂已經徹底被雕刻成了金像,牢牢地鎖在了身前,仿佛永恒。
手還在,但已經不屬于她了。
同一時間,在清水街的街口處,還有一道形單影只的身影,站在了楊天笑的面前,嘴角噙著苦笑,卻半步不退。
陳掌柜!
楊天笑沒有去關心自己的侍從怎么樣了,而是在看著陳掌柜,因為這是他今天看到的第一個熟人。
“原來你這只老烏龜還活著啊!”
楊天笑的臉上揚著微笑,但聲音卻聽不出喜悲。
陳掌柜臉上的褶皺仿佛都快被擰到一起了,聞言,只是搖搖頭道:“今天裁決使大人不在,您又何必為難這些小輩呢?”
楊天笑輕輕聳了聳肩膀,笑道:“他不在,我可以等著他來,或者,讓他去見我。”
說著,楊天笑漫不經心地把目色落在了山海酒吧之內,或者更準確的來說,是落在了花花的身上。
“這個丫頭還挺有意思的。”
聞言,陳掌柜暗暗挪了挪腳步,恰到好處地擋住了楊天笑的視線,苦笑著道:“我不能讓您帶走她。”
“值得嗎?”
“可能值得,可能不值得,但總要試試才知道。”
言罷,陳掌柜慢條斯理地從指間搓出了幾粒沙塵,呼吸驟沉。
楊天笑認出了那是什么東西,也不禁目露驚訝:“你竟然藏著此物!”
但很快,他又笑了:“不過這東西攔水可以,攔我,還不夠。”
于是陳掌柜又拿出了第二件東西。
看起來像是一支燒火棍。
可這一次,楊天笑卻直接搖了搖頭:“東西是好東西,但你不會用,又何堪一戰?”
“我知道。”陳掌柜終于后退了半步,卻悠悠一笑:“所以我說了,我想試試。”
話音落下,場中的氣氛頓時變得無比肅殺起來,楊天笑這才移開了目光,看到黑臉姑娘正被貔貅困在了一顆金珠中,脫困不出,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看來你是要逼我出手了。”
陳掌柜搖搖頭:“不,是您逼我們出手的。”
話音落下,楊天笑胸前的那朵曼珠沙華再次飄了起來,使得整條清水街的上空都變成了猩紅色,仿佛有尸山血海在暗暗發酵。
陳掌柜手中的一粒細沙墜落凡塵,在頃刻間就填平了那道宛如天淵般的溝壑,隨后在楊天笑的身前壘出了一道看似兒戲一般的土墻,將這位僵尸之祖隔絕在了清水街之外。
老污剛剛神色萎靡地從地上爬起來,就被肖豆一把拉到了后面,與余逆、齊老板等人一起,死守在山海酒吧的門口。
陸先生、蒲老板、皮老板三人同時趕到了陳掌柜的身邊,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座土墻,隨時準備拼死一搏。
大戰一觸即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道震天鑠地的龍吟聲在九天之上轟然而起。
阿龍到了。